父子相殘!楚國的王位繼承為何總是如此血腥? | 陽光歷史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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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子相殘!楚國的王位繼承為何總是如此血腥?

2016年12月24日 歷史紀事 暫無評論 閱讀 231 次

  公元前627年,晉國發生了三次對外戰爭,首先是夏天的殽之戰,接著是秋天的箕之戰,到了冬天,晉國再動刀兵,聯合陳、鄭兩個國家討伐許國,理由是許國仍然暗中與楚國保持勾結,不服從晉國的領導。

  雖然在城濮之戰中敗於晉國,楚國的實力並未受到毀滅性的打擊。楚成王迅速作出反應,派令尹斗勃帶兵北上入侵陳國和蔡國,在迫使這兩個國家屈服後,斗勃按原定計畫揮師逼近鄭國。

  鄭國,中原的心臟,天子腳下的國度,是楚成王多年以來虎視眈眈的主要目標。他曾經一度將鄭文公這棵牆頭草牢牢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下,以此獲得了進出中原的最有利位置。然而,隨著晉文公的崛起和鄭文公的去世,加上城濮之戰的失利,鄭國很明顯地脫楚入晉,成為了晉國的附庸。

  楚成王向他昔日的對手晉文公學了一手,這次討伐鄭國,不僅僅有軍事上的準備,同時也有政治上的準備——他命斗勃帶上了一個人,這個人叫做公子瑕。

  鄭文公有三位夫人,為他生了五個兒子,這五個兒子都「以罪早死」。鄭文公一怒之下,將其他侍妾生的兒子也全部趕出國去。其中公子蘭逃到了晉國,並且在晉文公的幫助下回到鄭國,繼承了鄭文公的君位,成為歷史上的鄭穆公。另外還有一位就是我們現在要講到的公子瑕,逃到了楚國。

  楚成王想做的事情,就是將晉文公當年做的事情重複一次:幫助公子瑕登上鄭國的君位,達到控制鄭國的目的。

楚成王

  楚國大軍長驅直入,很快打到新鄭遠郊的桔柣(die)之門,鄭國岌岌可危。就在此時,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,公子瑕的馬車發生交通事故,連人帶車翻到了「周氏之汪」,也就是周家的池塘裡。公子瑕本人被一個叫髡(kūn)屯的奴僕擒獲,送到鄭穆公那裡,被斬了首。

  當年晉文公扶持公子蘭,在攻打鄭國的時候,命令公子蘭在晉國東部的邊界待命,不讓其以身涉險,顯然比楚成王考慮得更周全。看來,在沙場上廝混了數十年的楚成王,真應該好好看看《細節決定成敗》這本書。

  楚成王這邊派斗勃攻打鄭國,晉襄公那邊也派陽處父入侵蔡國,以牽制楚軍。果然,斗勃不能坐視不救,加上公子瑕已死,進攻鄭國已無更大意義,於是楚軍放棄進攻鄭國,轉而救援蔡國,與晉軍在泜(zhi)水隔江相望。

  距城濮之戰五年,晉、楚兩雄再一次狹路相逢。

  斗勃顯然吸取了城濮之戰的教訓,將軍隊駐紮在泜水岸邊,嚴陣以待。雙方都構築了牢固的防禦陣地,密切注視著對方的動向,按兵不動,戰線處於膠著狀態。在這種情況下,誰先渡過河主動出擊,誰恐怕就會吃虧。雙方的主將,斗勃和陽處父都深諳此理,採取了同樣的靜坐戰略,等著對方犯錯誤。

  因為有成得臣的前車之鑒,斗勃慎之又慎,對晉軍的挑逗始終無動於衷。時間一長,陽處父有點沉不住氣了,他派人給斗勃送去一封信,信上這麼說:「我聽說,文不犯順,武不避敵。現在咱們隔江相望已有些日子了,成天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,實在了無樂趣,也有違武士之道。您若有心與我一戰,我可以將軍隊後退幾十里,放您過江來列陣,咱們痛痛快快廝殺一場。如果您不願意那樣做,也沒關係,那就請您後退,讓我軍渡江列陣。要不然,咱們在這裡浪費時間,耗費財力,對雙方都沒任何好處。」並且擺出一副準備拔營起寨的架勢。

楚成王

  楚國大軍長驅直入,很快打到新鄭遠郊的桔柣(die)之門,鄭國岌岌可危。就在此時,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,公子瑕的馬車發生交通事故,連人帶車翻到了「周氏之汪」,也就是周家的池塘裡。公子瑕本人被一個叫髡(kūn)屯的奴僕擒獲,送到鄭穆公那裡,被斬了首。

  當年晉文公扶持公子蘭,在攻打鄭國的時候,命令公子蘭在晉國東部的邊界待命,不讓其以身涉險,顯然比楚成王考慮得更周全。看來,在沙場上廝混了數十年的楚成王,真應該好好看看《細節決定成敗》這本書。

  楚成王這邊派斗勃攻打鄭國,晉襄公那邊也派陽處父入侵蔡國,以牽制楚軍。果然,斗勃不能坐視不救,加上公子瑕已死,進攻鄭國已無更大意義,於是楚軍放棄進攻鄭國,轉而救援蔡國,與晉軍在泜(zhi)水隔江相望。

  距城濮之戰五年,晉、楚兩雄再一次狹路相逢。

  斗勃顯然吸取了城濮之戰的教訓,將軍隊駐紮在泜水岸邊,嚴陣以待。雙方都構築了牢固的防禦陣地,密切注視著對方的動向,按兵不動,戰線處於膠著狀態。在這種情況下,誰先渡過河主動出擊,誰恐怕就會吃虧。雙方的主將,斗勃和陽處父都深諳此理,採取了同樣的靜坐戰略,等著對方犯錯誤。

  因為有成得臣的前車之鑒,斗勃慎之又慎,對晉軍的挑逗始終無動於衷。時間一長,陽處父有點沉不住氣了,他派人給斗勃送去一封信,信上這麼說:「我聽說,文不犯順,武不避敵。現在咱們隔江相望已有些日子了,成天你看著我,我看著你,實在了無樂趣,也有違武士之道。您若有心與我一戰,我可以將軍隊後退幾十里,放您過江來列陣,咱們痛痛快快廝殺一場。如果您不願意那樣做,也沒關係,那就請您後退,讓我軍渡江列陣。要不然,咱們在這裡浪費時間,耗費財力,對雙方都沒任何好處。」並且擺出一副準備拔營起寨的架勢。

  斗勃心想,這樣耗下去確實也不是個辦法,不如就按陽處父說的,渡過河去大戰一場。成得臣的兒子成大心此時擔任斗勃的部將,他阻止道:「晉國人言而無信,不要上晉國人的當,他們必定趁我軍半渡而擊,到時後悔莫及。實在要打的話,不如我軍後退,放晉軍過河,這樣主動權始終掌握在我們手裡,有利無害。」斗勃聽從了成大心的建議,命令部隊向後撤退,讓出地盤來給晉國人渡河。

  成大心的考慮是正確的。陽處父不是宋襄公,楚軍如果主動渡河,陽處父肯定會半渡而擊。但成大心沒有想到,楚軍主動後退,晉軍卻沒有如約渡河,而是對外大放厥詞宣稱:「楚軍逃跑啦!」便大搖大擺地班師回朝了。

  陽處父狠狠地忽悠了一把楚國人。

  但是,他獲得的戰果卻不僅僅是忽悠了一把楚國人。

  斗勃等了幾天,得知晉軍已經回國,追之不及,只好自認晦氣,也撤軍回國了。

  數年前,楚成王想立兒子商臣為大子,詢問斗勃的意見。斗勃說:「您還正當壯年啊,沒有必要現在就考慮立大子的事。您的兒子眾多,受寵者不在少數,現在急急忙忙立了商臣,到時又因後悔而想廢掉他的話,恐怕就生內亂了。雖說商臣年長,但咱們楚國的傳統,往往是棄長而立幼,與中原諸國不同。」意猶未盡,又加了一句,「再說,商臣這個人,面相不正,行事殘忍,最好不要考慮他。」

  斗勃說的都是肺腑之言。但他不明白,楚成王這樣問他,並非真的是詢問他的意見,而是早已打定主意,只希望斗勃的意見與他自己相切合而已。當時楚成王聽了斗勃的話,不以為然,還是立商臣做了大子。但因為這件事,商臣對於斗勃恨之入骨。等到斗勃被陽處父忽悠後回國的時候,他便在楚成王面前說斗勃的壞話:「令尹一箭未發就退兵回國,必定是受了晉國的賄賂,是楚國的恥辱,罪莫大焉。」

  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?楚成王聽了商臣的讒言,派人殺了斗勃。

  公元前626年楚成王在大業未竟時去世了。

  楚成王的死,與他的兒子商臣有關。

  殺死鬥勃之後不久,楚成王便後悔自己沒有聽從斗勃的建議,草草立了商臣為大子。他對商臣的異母弟弟王子職更寄予厚望,開始考慮廢商臣而立王子職為大子。

  這一消息不慎傳到商臣的耳朵裡。一開始情報並不確切,商臣也是將信將疑,於是去請教他的師傅潘崇:「如何才能弄明白老頭子的真實意圖?」

  潘崇捏著他那稀稀幾根山羊鬍子沉吟了半晌,說:「不妨通過江羋(mǐ)來打聽。」

  江羋是個女人。關於江羋的身份,後世有不同的推斷。一種意見,江羋是楚成王的妹妹,被嫁到江國,所以稱之為江羋;另一種意見,江羋就是楚成王的小妾。我傾向於前一種意見,因為羋乃楚王的姓,根據「同姓不婚」的傳統,楚成王不太可能娶一個羋姓女子為妾。

  商臣請姑媽江羋到自己宮中來吃飯,江羋欣然赴約。席間,商臣故意怠慢江羋,只顧與自己手下的小廝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,置江羋於不顧。江羋數次與商臣說話,商臣都裝作沒聽到。江羋拍案而起,大怒道:「你這個賤人,難怪大王想殺你而立職!」

  商臣裝作很惶恐的樣子給江羋陪罪。酒宴之後,商臣便找到潘崇說:「師傅好計謀,老頭子果然有廢我之意。」

  潘崇面無表情地問道:「既然如此,你能夠屈身侍奉王子職嗎?」

  「不能!」

  「那你能逃亡到國外,以避禍害嗎?」

  「不能!」

  潘崇沉默了一陣:「那,你有膽識做件大事嗎?」

  商臣盯著師傅的眼睛。據《史記》記載,商臣「蜂目而豺聲」,面相和發音都甚為怪異。商臣這樣盯著潘崇,潘崇心裡面難免打了一個寒戰。但他仍然不動聲色,用一種深不見底的眼神與商臣對視著。

  「能!」商臣簡短而又堅定地回答。

  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?楚成王聽了商臣的讒言,派人殺了斗勃。

  公元前626年楚成王在大業未竟時去世了。

  楚成王的死,與他的兒子商臣有關。

  殺死鬥勃之後不久,楚成王便後悔自己沒有聽從斗勃的建議,草草立了商臣為大子。他對商臣的異母弟弟王子職更寄予厚望,開始考慮廢商臣而立王子職為大子。

  這一消息不慎傳到商臣的耳朵裡。一開始情報並不確切,商臣也是將信將疑,於是去請教他的師傅潘崇:「如何才能弄明白老頭子的真實意圖?」

  潘崇捏著他那稀稀幾根山羊鬍子沉吟了半晌,說:「不妨通過江羋(mǐ)來打聽。」

  江羋是個女人。關於江羋的身份,後世有不同的推斷。一種意見,江羋是楚成王的妹妹,被嫁到江國,所以稱之為江羋;另一種意見,江羋就是楚成王的小妾。我傾向於前一種意見,因為羋乃楚王的姓,根據「同姓不婚」的傳統,楚成王不太可能娶一個羋姓女子為妾。

  商臣請姑媽江羋到自己宮中來吃飯,江羋欣然赴約。席間,商臣故意怠慢江羋,只顧與自己手下的小廝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,置江羋於不顧。江羋數次與商臣說話,商臣都裝作沒聽到。江羋拍案而起,大怒道:「你這個賤人,難怪大王想殺你而立職!」

  商臣裝作很惶恐的樣子給江羋陪罪。酒宴之後,商臣便找到潘崇說:「師傅好計謀,老頭子果然有廢我之意。」

  潘崇面無表情地問道:「既然如此,你能夠屈身侍奉王子職嗎?」

  「不能!」

  「那你能逃亡到國外,以避禍害嗎?」

  「不能!」

  潘崇沉默了一陣:「那,你有膽識做件大事嗎?」

  商臣盯著師傅的眼睛。據《史記》記載,商臣「蜂目而豺聲」,面相和發音都甚為怪異。商臣這樣盯著潘崇,潘崇心裡面難免打了一個寒戰。但他仍然不動聲色,用一種深不見底的眼神與商臣對視著。

  「能!」商臣簡短而又堅定地回答。

  公元前626年冬天的一個傍晚,商臣突然發動政變,派自己的親兵包圍了楚成王的宮殿。宮殿的守衛很快被擊潰,商臣提著一柄帶血的長劍,在一群死士的簇擁之下來到楚成王的居所。

  對於楚成王來說,宮庭裡的血腥場面並不陌生。當他年少的時候,也是通過暗殺除掉自己的親哥哥堵敖,登上楚王的寶座;後來他又授意申公斗班通過刺殺,除掉了盤踞在文夫人宮中的叔叔子元,從而獲得楚國的真正統治權。現在,在他人生的殘暮之年,他的兒子學習了他的手段,並將這一手段實施在他身上。這一切,在冥冥之中彷彿存在某種報應。

  他自我解嘲般地笑了笑,對商臣說:「你來了。」

  「是。」商臣悶聲答道。

  「想殺我?」

  「是。」

  「楚王的位置遲早是你的,你又何必急這一時?」

  「我如果不急,這位置恐怕就不是我的了。」商臣斜視了楚成王一眼,半瞇著眼睛說,「拿到手的東西才是我的,不是嗎?」

  楚成王長歎一聲:「你確實長大了,明白很多道理了。」

  「那是因為您的教導。」商臣謙遜道。

  「時間過得真快。」楚成王很有感觸地說,「你知道嗎,我現在看著你,看到的彷彿是剛出生的你,那麼小的孩子,渾身皺巴巴,像一隻睜不開眼的小老鼠……」

  「父親!」商臣打斷他的話說,「現在不是回憶往事的時候。」

  「是啊,是啊,現在是父子刀兵相見的時候。」楚成王苦笑一番,下定決心似的說,「來吧,兒子!」

  商臣環視了一下左右,示意他們上前。

  「慢著!」

  「父親還有什麼話要說?」

  「這個……我剛剛叫人燉了一隻熊掌,很快就熟了。如果能讓我吃完那只熊掌,我就死而無憾了。」

  商臣看著他,臉上露出一絲近似天真的笑容,既而哈哈大笑起來。楚成王先是愕然,後來也隨著他笑起來,一直笑到老淚縱橫。

  「熊掌很難熟,您就別指望了,就算等一個月,也不會有人來救您的。」這是商臣留給楚成王的最後一句話。說完這句話,他扔給楚成王一根長繩,轉身走出了大門。

  門外,大雪紛飛。

  在南方,這樣的大雪十年難得一見。

  據《左傳》記載,楚成王死於自縊,然而死不瞑目。開始人們考慮給他一個「靈」的謚號,也就是楚靈王,他仍然怒目圓睜。後來人們決定給他一個「成」的謚號,他才闔上眼睛,表示滿意。

  楚成王一生,在位四十餘年,未嘗有大過。在他的領導下,楚國國勢蒸蒸日上,雖齊桓、晉文之強,也不能使之屈服,以楚成王的業績,足以列入當世霸主之列。對待流亡中的重耳,他不因其無禮而殺之,體現了寬厚的氣度;城濮之戰前,他命令成得臣放棄進攻宋國,息事寧人,體現了正確的戰略眼光,頗有明君風範。然而,就是在選擇繼承人的問題上過於草率,廢立不定,終生大亂。宮廷之變,雖似是天數,難道又不是人禍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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