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樓夢尤三姐為什麼選擇了拔劍自盡? | 陽光歷史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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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樓夢尤三姐為什麼選擇了拔劍自盡?

2018年01月11日 文史百科 暫無評論 閱讀 100 次

  導讀:柳湘蓮誤聽他人傳言,懷疑尤三姐也是個不乾淨之人,要索回定禮,剛烈的尤三姐在奉還定禮時拔劍自刎。尤三姐為什麼選擇了自盡?

  尤三姐在《紅樓夢》中所佔的篇幅很少,卻很震撼人心。先是一頓酒菜把賈珍賈璉折騰得心驚肉跳,再是一句「揉碎桃花紅滿地,玉山傾倒再難扶」瞬間驚呆了看官們的眼睛。作者在寫尤三姐自刎的時候,用了極其簡短的句子,使得這個過程顯得無比突然:那尤三姐在房明明聽見。好容易等了他來,今忽見反悔,便知他在賈府中得了消息,自然是嫌自己淫奔無恥之流,不屑為妻。今若容他出去和賈璉說退親,料那賈璉必無法可處,自己豈不無趣。

  一聽賈璉要同他出去,連忙摘下劍來,將一股雌鋒隱在肘內,出來便說:「你們不必出去再議,還你的定禮。」一面淚如雨下,左手將劍並鞘送與湘蓮,右手回肘只往項上一橫。可憐「揉碎桃花紅滿地,玉山傾倒再難扶」,芳靈蕙性,渺渺冥冥,不知那邊去了。尤三姐自刎的這一段,驟然掀起了故事情節的一個高潮,作者用筆十分恰當,此處惜墨如金,使得情節來得極其突然,簡潔明快的幾句話,瞬間將尤三姐的剛烈決絕表現得淋漓盡至!

  看看尤三姐自盡的前文,賈璉正在與柳湘蓮饒舌,其實就是在勸柳湘蓮不要悔婚。柳湘蓮不想當著尤二姐和尤老娘,以及丫環僕人的面說出悔婚的原因,只得邀賈璉出去再議。倘若賈璉出去和柳湘蓮再議,二人說話必然直截了當,賈璉一定會為尤三姐說盡好話,畢竟他是很盼著尤三姐能盡快出嫁的,甚至他會說出尤三姐其實已經等待柳湘蓮五年之久,並發誓非他不嫁的事來。那麼這事兒多少就有了轉機。可是為什麼等了柳湘蓮五年,並立下誓言非柳湘蓮不嫁的尤三姐,自己把這個可能發生的轉機給掐斷了呢?她怎麼也不為自己做任何的辯白,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,就自刎了呢?

  尤三姐是為柳湘蓮而死的嗎?是因為柳湘蓮悔婚而自盡的嗎?非也,柳湘蓮的悔婚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尤三姐為什麼要選擇自盡,還得把與她有關的情節脈絡梳理一遍。

  在柳湘蓮看來,寧府裡除了兩個石獅子,沒有一件東西是乾淨的,也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的,此刻尤三姐的揮淚自盡讓他認為尤三姐是清白的,乾淨的,因此後悔不迭,說她是「剛烈賢妻,可敬,可敬」。一個聽說悔婚就自盡的人,又怎會是水性楊花的不貞之流呢?那麼尤三姐真的是乾淨的嗎?顯然不是的。

  小說第六十九回,尤三姐托夢與尤二姐時曾說「你我生前淫奔不才,使人家喪倫敗行」 ,在這一件事情上,她與尤二姐是一樣的,都是「淫奔」,與賈珍父子的關係不清不白,做的是喪盡天倫的事情。小說第六十三回,賈珍父子趕回府中給賈敬奔喪,路上聽說尤二姐和尤三姐來了,賈蓉「便和賈珍一笑」,這一笑便大有文章,二人心領神會,一切盡在不言中了。可見尤氏二姐妹與賈珍父子早就有舊,一直都是不乾不淨的關係。

  再看小說第六十五回,賈璉不在尤二姐家,賈珍來小花枝巷,當下四人一處吃酒。尤二姐知局,便邀他母親說:「我怪怕的,媽同我到那邊走走來。」尤老也會意,便真個同他出來只剩小丫頭們。賈珍便和三姐挨肩擦臉,百般輕薄起來。小丫頭子們看不過,也都躲了出去,憑他兩個自在取樂,不知作些什麼勾當。賈珍與尤三姐的關係,尤二姐和尤老娘都是知道的,尤老娘因為帶著兩個女兒改嫁之後,又遭遇了後夫早逝,家道中落,全靠賈珍接濟度日,也只得由著他們胡來。一直看到這裡,尤三姐都是一副淫奔女的形象,暫且不說賈蓉,至少她與賈珍一直都有不清不白的關係。

  可是,尤三姐與尤二姐究竟還是有些不同的,尤二姐只要能擺脫窮困,她就不排斥和賈珍父子的關係,只要能改變命運,名不正言不順的當賈璉的地下情人也是很好的。因此,尤二姐不僅不介意賈珍來小花枝巷找尤三姐,還給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,甚至還希望賈珍乾脆也偷娶了尤三姐得了,所以賈璉說「你因妹夫倒是作兄的,自然不好意思,不如我去破了這例」,尤二姐絲毫沒有阻攔。

  看看尤三姐自盡的前文,賈璉正在與柳湘蓮饒舌,其實就是在勸柳湘蓮不要悔婚。柳湘蓮不想當著尤二姐和尤老娘,以及丫環僕人的面說出悔婚的原因,只得邀賈璉出去再議。倘若賈璉出去和柳湘蓮再議,二人說話必然直截了當,賈璉一定會為尤三姐說盡好話,畢竟他是很盼著尤三姐能盡快出嫁的,甚至他會說出尤三姐其實已經等待柳湘蓮五年之久,並發誓非他不嫁的事來。那麼這事兒多少就有了轉機。可是為什麼等了柳湘蓮五年,並立下誓言非柳湘蓮不嫁的尤三姐,自己把這個可能發生的轉機給掐斷了呢?她怎麼也不為自己做任何的辯白,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,就自刎了呢?

  尤三姐是為柳湘蓮而死的嗎?是因為柳湘蓮悔婚而自盡的嗎?非也,柳湘蓮的悔婚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尤三姐為什麼要選擇自盡,還得把與她有關的情節脈絡梳理一遍。

  在柳湘蓮看來,寧府裡除了兩個石獅子,沒有一件東西是乾淨的,也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的,此刻尤三姐的揮淚自盡讓他認為尤三姐是清白的,乾淨的,因此後悔不迭,說她是「剛烈賢妻,可敬,可敬」。一個聽說悔婚就自盡的人,又怎會是水性楊花的不貞之流呢?那麼尤三姐真的是乾淨的嗎?顯然不是的。

  小說第六十九回,尤三姐托夢與尤二姐時曾說「你我生前淫奔不才,使人家喪倫敗行」 ,在這一件事情上,她與尤二姐是一樣的,都是「淫奔」,與賈珍父子的關係不清不白,做的是喪盡天倫的事情。小說第六十三回,賈珍父子趕回府中給賈敬奔喪,路上聽說尤二姐和尤三姐來了,賈蓉「便和賈珍一笑」,這一笑便大有文章,二人心領神會,一切盡在不言中了。可見尤氏二姐妹與賈珍父子早就有舊,一直都是不乾不淨的關係。

  再看小說第六十五回,賈璉不在尤二姐家,賈珍來小花枝巷,當下四人一處吃酒。尤二姐知局,便邀他母親說:「我怪怕的,媽同我到那邊走走來。」尤老也會意,便真個同他出來只剩小丫頭們。賈珍便和三姐挨肩擦臉,百般輕薄起來。小丫頭子們看不過,也都躲了出去,憑他兩個自在取樂,不知作些什麼勾當。賈珍與尤三姐的關係,尤二姐和尤老娘都是知道的,尤老娘因為帶著兩個女兒改嫁之後,又遭遇了後夫早逝,家道中落,全靠賈珍接濟度日,也只得由著他們胡來。一直看到這裡,尤三姐都是一副淫奔女的形象,暫且不說賈蓉,至少她與賈珍一直都有不清不白的關係。

  可是,尤三姐與尤二姐究竟還是有些不同的,尤二姐只要能擺脫窮困,她就不排斥和賈珍父子的關係,只要能改變命運,名不正言不順的當賈璉的地下情人也是很好的。因此,尤二姐不僅不介意賈珍來小花枝巷找尤三姐,還給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,甚至還希望賈珍乾脆也偷娶了尤三姐得了,所以賈璉說「你因妹夫倒是作兄的,自然不好意思,不如我去破了這例」,尤二姐絲毫沒有阻攔。

  尤三姐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她根本不這樣想,一開始她和尤二姐一樣,都是為了生活,不得不低頭,這才和賈珍父子混在一起,但她知道這樣的日子總是要結束的,因此當賈璉自信滿滿地拉尤三姐說:「你過來,陪小叔子一杯。」時,尤三姐徹底爆發了。

  賈璉的話觸及了她的底線,她吼道:「你別油蒙了心,打諒我們不知道你府上的事。這會子花了幾個臭錢,你們哥兒倆拿著我們姐兒兩個權當粉頭來取樂兒,你們就打錯了算盤了。我也知道你那老婆太難纏,如今把我姐姐拐了來做二房,偷的鑼兒敲不得。我也要會會那鳳奶奶去,看他是幾個腦袋幾隻手。若大家好取和便罷,倘若有一點叫人過不去,我有本事先把你兩個的牛黃狗寶掏了出來,再和那潑婦拼了這命,也不算是尤三姑奶奶! 」

  賈璉和賈珍誤把尤三姐當作了和尤二姐一樣的人物,以為花了錢就可以長期佔有她,其實不然,尤三姐知道,這樣的生活,哪怕是以夫妻相稱,實質也不過是「拿著我們姐兒兩個權當粉頭來取樂兒」,根本不是真心實意過日子的意思,自己有一天必定要終結這種生活。因此當她聽說賈璉要給她安排一個跟尤二姐一樣的命運時,她怒不可遏,她把尤二姐認為有了依靠的生活說成是「把我姐姐拐了來做二房」,在她看來,尤二姐這樣的結局仍然是骯髒的,見不得光的,和以前沒多大區別。賈璉並不是經過了正房媳婦王熙鳳的同意娶的尤二姐,說來說去還是「拐」,再好聽的山盟海誓也不過信口說說,能算得了什麼呢?她要的是光明正大的結局,只有正正經經地嫁作人妻,才能算是重生。

  仔細閱讀不難發現,尤二姐與尤三姐曾經都有一段「淫奔」的日子,後來都發生了巨大的轉變。導致尤二姐和尤三姐轉變的原因都是一樣的,那就是可以告別過去的生活,開始新的人生。尤二姐在婚前水性楊花,與賈珍父子不清不白,在賈璉尚未提出要娶尤二姐的時候,第一次獨處,她就與賈璉玩盡曖昧。可是她嫁給賈璉以後,卻嚴守婦道,仔細操持家務,把家裡安頓得井井有條,外邊的事情一概不聞不問,讓賈璉「喜之不盡,深念二姐之德」。她甚至還想要早點進賈府,和賈璉做名正言順的夫妻,徹底告別不光明的過去。

  正是賈璉許諾等王熙鳳死了之後就接她進賈府做正房一事,讓尤二姐看到了新的希望,從此洗心革面了。同理,尤三姐的突然轉變也正是在她向家人表明心跡,非柳湘蓮不嫁之後。小說第六十六回說她在表明心跡之後「果是個斬釘截鐵之人,每日侍奉母姊之餘,只安分守己,隨分過活。雖是夜晚間孤衾獨枕,不慣寂寞,奈一心丟了眾人,只念柳湘蓮早早回來完了終身大事。」這段話交待了兩個問題,第一個問題是:尤三姐曾經是淫奔之流,因此夜間孤衾獨枕,不慣寂寞。第二個問題是:尤三姐明誓之後雖然不慣寂寞,卻能安分守己,一心只等柳湘蓮的到來。這正是尤三姐洗心革面的表述。

  在拿到柳湘蓮作為定禮的鴛鴦劍之後,尤三姐以為終於可以告別不光明的人生了,終於可以明正言順地為人妻了,而且嫁的不是賈璉賈珍之流,是個行事正派,光明磊落之人。這是她多麼嚮往的人生啊,她對即將到來的新生活充滿了希望,因此洗心革面,安分守己,徹底與從前的淫奔女決裂。

  可誰曾想,她的「淫奔」史恐怕早已聲名遠播,連一向體貼女孩兒的賈寶玉,在面對柳湘蓮的質問時,也沒有替她辯白,只說了一些模稜兩可的話,使得柳湘蓮更加確定尤三姐的過去是不清白的,不屑為妻。於是有了尤三姐自盡的情節,她為什麼自盡?不是因為柳湘蓮,而是因為她知道,她永遠得不到自己嚮往的光明磊落的人生了,她被永遠定格在了"淫奔無恥"的行列,沒有翻身的機會了。這讓尤三姐對生活徹底絕望,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?不如一死,既結束了這骯髒的生命,也驗證了自己的誓言。

  其實,尤三姐的心思不是沒人知道的,尤二姐就十分瞭解她,這也是為什麼在尤三姐自盡後,賈璉急得要將柳湘蓮送官,尤二姐卻忙止淚反勸賈璉:「你太多事,人家並沒威逼他死,是他自尋短見。你便送他到官,又有何益,反覺生事出醜。不如放他去罷,豈不省事。」尤二姐的一番話,正與尤三姐的想法如出一轍,她既然覺得活著沒有意義,死就罷了,鬧起來傳出去只會把自己的名聲抹得更黑,多說無益了。

  尤氏二姐妹,雖有不同,卻都有同樣的過去,同樣的對生活燃起希望後的洗心革面,和同樣在希望破滅後自盡的結局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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