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裕北伐:七千步兵擺卻月陣擊殺數萬北魏騎兵 | 陽光歷史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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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裕北伐:七千步兵擺卻月陣擊殺數萬北魏騎兵

2016年06月11日 戰史風雲 暫無評論 閱讀 415 次

  拓跋嗣繼位前後,北方劉屈孑(赫連勃勃)、南方劉裕同時崛起,這兩個人及其後人將來都給北魏帶來大麻煩。

  姚興極力扶植劉屈孑,令其收集舊部,為後秦北面屏障。但劉屈孑是個白眼狼,殺死岳父沒弈干,吞併多蘭部,背叛後秦,改名赫連勃勃,自稱大單于,大夏王,姚興從此陷入與赫連勃勃的苦戰之中,因此主動向拓跋嗣拋去了紅線,要結婚姻之好。真是此一時彼一時,當年,拓跋珪低三下四前來求親,姚興留馬扣使,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,而今卻淪落到這個份上。

  415年,姚興女興平公主來到平城,與拓跋嗣完婚,夫妻恩愛。後來,姚氏鑄金人不成,不得為皇后,並於結婚五年後病故,拓跋嗣十分惋惜,追封為皇后。

  西平公主到平城不足一年,姚興病死,姚泓繼位,姚氏子弟多有不復者,內訌大起,赫連勃勃趁機南侵,擒殺姚軍都,「遂據雍,抄掠郿城」。

  劉裕見機大喜,決定發動第二次北伐,平滅後秦。劉裕是這一時期的第一牛人,少年貧苦,以販賣草鞋為生,399年應徵入伍,在鎮壓孫恩的戰事中嶄露頭角,表現出非凡的軍事才能。403年,軍閥桓玄殺入建康,廢白癡晉安帝司馬德宗,自稱大楚皇帝。404年,劉裕與劉毅、何無忌等二十七人在京口起兵,次年擊潰桓玄,迎晉安帝復位,自此大權在握。410年,劉裕進行第一次北伐,一舉消滅了南燕,慕容超被押送建康,斬於菜市口,鮮卑慕容部建立的政權自此全面謝幕。411年,又鎮壓了神棍盧循的造反,413年,又派兵西攻譙縱,收復了巴蜀。

  東晉義熙十二年(416年)八月,劉裕出兵討秦,五路並進。第一路是先鋒主力,由龍驤將軍王鎮惡與冠軍將軍檀道濟率領,從淮北直撲許昌、洛陽方向;第二路是偏師,由新野太守朱超石、寧朔將軍胡藩率領,自襄陽向北,攻略南陽,這兩路的戰略目的是盡收黃河之南。

  第三路是誘敵之師,兵力很少,但聲勢造的很大,由振武將軍沈田子、建威將軍傅弘之率領,自襄陽向西北挺近,進攻武關(今陝西商州附近),威脅關中,使後秦主力不敢東出潼關,救助中原。待收復中原之後,第三路待機再動。

  四路、五路為水軍,建武將軍沈林子、彭城內史劉遵考率領第四路,出石門(今河南滎陽西北),自汴水入黃河,保障先鋒軍團的糧草後勤。由征虜將軍王仲德統領第五路,開通巨野澤(今山東巨野北),率舟師自泗水入黃河,巡視河防,防止北魏干涉。高手出招,法度森嚴,無懈可擊,這樣的戰略部署,是東晉歷次北伐最高峰。

  劉裕自己駐紮在彭城,總督五路,待北魏態度明朗之後,再行西進。

  王鎮惡是前秦名相王猛之孫,前秦滅亡後移居江南,劉裕委之以先鋒之任,王鎮惡慨然發誓:「我若不能攻克關中,誓死不渡江回鄉!」

  王鎮惡與檀道濟所向披靡,連戰連捷,秦軍望風而降,順利攻克許昌,擒獲後秦穎川太守姚垣及大將楊業。沈林子的一路水軍進入黃河後,得到了襄邑(今河南睢縣)豪強董神虎的協助,很快就攻克倉垣(今河南開封西北)。

  從巨野進入黃河的王仲德水軍溯河而上,一路無阻。當時,魏軍佔據黃河以北,只有滑台(今河南滑縣)一城孤懸在黃河南岸,滑台守將是北魏的兗州刺史尉遲建。尉遲建見晉軍水陸並進,聲勢浩大,嚇得心驚膽戰,棄城北渡黃河,王仲德兵不血刃,白撿了一座滑台城。

  拓跋嗣與西平公主新婚燕爾,見後秦有難,豈甘心袖手旁觀?最關鍵的是,拓跋嗣擔心劉裕行假途滅虢之計,順道攻打北魏,因此立即派叔孫建、公孫表引軍南下,先殺了畏敵如虎的尉遲建,然後渡河兵臨滑台城下,質問王仲德為何入侵魏國。

  關於與北魏的關係,劉裕在出征之前就定下基調:全力滅秦,暫不惹魏,先禮後兵,因此王仲德讓司馬竺和之在城頭答話:「劉太尉借道黃河,只是想到洛陽清掃先帝皇陵,並無針對魏國的軍事行動,魏軍自己棄城而去,我們也倍感意外。王征虜(王仲德)只是借空城稍做停留,很快就將西進,你們何必揚旗鳴鼓、虎視眈眈呢?」

  劉裕比王仲德還能裝,親自給北魏河北鎮將於栗磾寫了封信:黑矛公閣下,本太尉的敵人只是姚秦,僅僅是借道黃河,沒有別的企圖,請勿憂慮。

  我們現在看到的《魏書》,實際上已經對北魏人名做了改動,姓氏按照太和改制之後的姓氏,名字一般取鮮卑本名的一個音節,或者另取新名。如劉庫仁,實際的姓名為獨孤沒根(獨孤改為劉,沒根急讀作「庫仁」)。我們前面分析過的叔孫建,實際叫「乙旃幡能健」(《宋書索虜傳》:「虜又遣楚兵將軍徐州刺史安平公涉歸幡能健,「涉歸」是個官號,拓跋珪的鮮卑名就是「涉圭」,慕容廆的父親也叫「涉歸」)。

  東晉義熙十二年(416年)八月,劉裕出兵討秦,五路並進。第一路是先鋒主力,由龍驤將軍王鎮惡與冠軍將軍檀道濟率領,從淮北直撲許昌、洛陽方向;第二路是偏師,由新野太守朱超石、寧朔將軍胡藩率領,自襄陽向北,攻略南陽,這兩路的戰略目的是盡收黃河之南。

  第三路是誘敵之師,兵力很少,但聲勢造的很大,由振武將軍沈田子、建威將軍傅弘之率領,自襄陽向西北挺近,進攻武關(今陝西商州附近),威脅關中,使後秦主力不敢東出潼關,救助中原。待收復中原之後,第三路待機再動。

  四路、五路為水軍,建武將軍沈林子、彭城內史劉遵考率領第四路,出石門(今河南滎陽西北),自汴水入黃河,保障先鋒軍團的糧草後勤。由征虜將軍王仲德統領第五路,開通巨野澤(今山東巨野北),率舟師自泗水入黃河,巡視河防,防止北魏干涉。高手出招,法度森嚴,無懈可擊,這樣的戰略部署,是東晉歷次北伐最高峰。

  劉裕自己駐紮在彭城,總督五路,待北魏態度明朗之後,再行西進。

  王鎮惡是前秦名相王猛之孫,前秦滅亡後移居江南,劉裕委之以先鋒之任,王鎮惡慨然發誓:「我若不能攻克關中,誓死不渡江回鄉!」

  王鎮惡與檀道濟所向披靡,連戰連捷,秦軍望風而降,順利攻克許昌,擒獲後秦穎川太守姚垣及大將楊業。沈林子的一路水軍進入黃河後,得到了襄邑(今河南睢縣)豪強董神虎的協助,很快就攻克倉垣(今河南開封西北)。

  從巨野進入黃河的王仲德水軍溯河而上,一路無阻。當時,魏軍佔據黃河以北,只有滑台(今河南滑縣)一城孤懸在黃河南岸,滑台守將是北魏的兗州刺史尉遲建。尉遲建見晉軍水陸並進,聲勢浩大,嚇得心驚膽戰,棄城北渡黃河,王仲德兵不血刃,白撿了一座滑台城。

  拓跋嗣與西平公主新婚燕爾,見後秦有難,豈甘心袖手旁觀?最關鍵的是,拓跋嗣擔心劉裕行假途滅虢之計,順道攻打北魏,因此立即派叔孫建、公孫表引軍南下,先殺了畏敵如虎的尉遲建,然後渡河兵臨滑台城下,質問王仲德為何入侵魏國。

  關於與北魏的關係,劉裕在出征之前就定下基調:全力滅秦,暫不惹魏,先禮後兵,因此王仲德讓司馬竺和之在城頭答話:「劉太尉借道黃河,只是想到洛陽清掃先帝皇陵,並無針對魏國的軍事行動,魏軍自己棄城而去,我們也倍感意外。王征虜(王仲德)只是借空城稍做停留,很快就將西進,你們何必揚旗鳴鼓、虎視眈眈呢?」

  劉裕比王仲德還能裝,親自給北魏河北鎮將於栗磾寫了封信:黑矛公閣下,本太尉的敵人只是姚秦,僅僅是借道黃河,沒有別的企圖,請勿憂慮。

  我們現在看到的《魏書》,實際上已經對北魏人名做了改動,姓氏按照太和改制之後的姓氏,名字一般取鮮卑本名的一個音節,或者另取新名。如劉庫仁,實際的姓名為獨孤沒根(獨孤改為劉,沒根急讀作「庫仁」)。我們前面分析過的叔孫建,實際叫「乙旃幡能健」(《宋書索虜傳》:「虜又遣楚兵將軍徐州刺史安平公涉歸幡能健,「涉歸」是個官號,拓跋珪的鮮卑名就是「涉圭」,慕容廆的父親也叫「涉歸」)。

  為了保留原名,《魏書》創造性地將原名記作小名或字,如拓跋珪,字「涉圭」。拓跋嗣,字「木末」,小名叫托腿錮(可能有個S字尾音被省略了)。

  在改制之前,這些人物的名字都是用的鮮卑本名,拗口得很,南朝人多不能記,於栗磾(讀作於利弟)的漢化名字尚如此怪異,鮮卑本名不定是神馬火星呢,以致劉裕的信都不好寫,聽說這傢伙好使用一桿黑矛,得!乾脆稱他為「黑矛公」。帳下書記皆大笑,這幾乎與綠毛龜是同類。

  黑矛公」於栗磾收到劉裕書信,不敢自專,派快馬送至平城,然後「築壘於河上,親自守焉。禁防嚴密,斥侯不通」。劉裕越不讓擔心,他越擔心。

  北魏君臣就劉裕的黑毛信展開熱烈的討論。

  有人說:「函谷、潼關號稱天險,一夫當關萬夫莫開,劉裕些許步兵水師,豈能得過,北上登岸,則極其容易,劉裕必然是以討秦為名,北上攻魏,此不得不防。」

  拓跋嗣贊同,有人卻表示反對:「劉裕五路齊出,戰意決然,如果我們悍然攔截,乃是代人受兵,引火燒身,如此則姚秦無事我們卻白挨一頓打,不值!」

  有人分析得很中肯:「黃河千里,處處可渡,一旦開戰,實在防不勝防。先帝建功立業,都是主動出擊,至於防守,實在不是魏軍所長。且晉軍已佔青州,到時候,劉裕自彭城北進,中原晉軍自滎陽渡河,恐怕恆山以南,不復為魏國所有也!」

  拓跋嗣不能決,回到後宮,西平公主哭哭啼啼,哀求救助後秦。女人最有力的工具就是眼淚,拓跋嗣決定發兵阻擊劉裕。又有人扯著拓跋嗣的袖子進諫:「軍國大事,豈顧婚姻,酬一女子之惠哉?」

  拓跋嗣很為難,轉問老臣崔宏。崔宏說:「論戰用謀,臣不如犬子崔浩,可招崔浩來問。」拓跋嗣召見崔浩,拜為博士祭酒,賜爵武城子,這是崔浩進入北魏中樞之始。

  崔浩多謀善算,學究天人,白皙高大,顏如美婦,常自比張良,並自稱在某些方面還超過張良,但就是沒學會張良的韜晦之計。聽完拓跋燾的苦惱,崔浩微微一笑,獻計道:「陛下勿憂!劉裕暫時不敢兩線作戰,我們不如不予理睬,縱之西進,待劉裕與秦軍主力接火後,我們興兵塞其東歸之路,迫使劉裕做出抉擇。」

  就當時的形勢而言,崔浩的計策是最佳選擇,如果拓跋嗣採納崔浩之計,劉裕將陷入兩面受敵之地,如果不願兩線作戰,只能黯然撤軍。拓跋嗣沒有崔浩的腦子,也沒有他兒子拓跋燾的雅量,聽說崔浩懂《易經》,知《洪範》,因此只讓崔浩給他算卦解惑,並不用其經國之計,最終還是派司徒長孫嵩督山東諸軍事,又遣振威將軍娥清(原名拓跋娥清,亦是北魏宗室,後來在攻滅北燕之戰中導致馮跋逃跑,被拓跋燾貶為門卒,開除出宗室,因此搞得有名無姓)、冀州刺史阿薄干(姓阿伏,名薄干),率步騎十萬屯駐黃河北岸,加上叔孫建、公孫表、於栗磾的軍隊,近二十萬魏軍夾河死守,擺出一副阻止晉軍西進北上的架勢。

  任你有雄兵百萬,豈能嚇到氣吞萬里如虎的劉裕,劉裕留子劉義隆鎮守彭城,以左將軍向彌為北青州刺史,鎮守碻磝(今山東茌平西南),威脅魏軍側背,然後親率水軍自淮、泗入清河,轉巨野澤逆黃河西上。

  北岸魏軍大驚,便以數千騎兵隨劉裕水軍西行,不時襲擾,從岸上放箭。劉裕派人上岸還擊,魏軍立即退走,奔入營壘。等晉軍登船,魏軍復來,晉軍縴夫只能在南岸拉縴,因此船行甚緩。劉裕大怒,派督護丁晤(此人是劉裕的貼身衛士,力大無窮,南朝樂府歌謠中有《丁督護歌》數首,即言此人也)率七百人登岸,在距水百餘步處,列戰車百乘,布下弧形的車陣。此陣兩頭抱河,形似新月,故名卻月陣,這是劉裕的新發明,乃以步兵反制騎兵的神來之筆。

  魏軍見數百名晉軍推車登岸,不解其意,引頸觀望。丁晤命每車上登士卒七人,在車轅上張設巨型盾牌,然後在陣中堅起白旄,這是車陣建好的信號,劉裕望見,又命寧朔將軍朱超石率軍兩千攜帶大弩、利箭、短槊上岸,每輛戰車又增二十名弩手。

  魏軍這才恍過神來,向晉軍發動攻擊。朱超石嫌魏軍太遠,命弩手先以軟弓小箭射擊,射之不遠,中箭亦不死,魏軍大笑,不為設備。長孫嵩接到消息,率騎三萬前來助戰,下令三面合圍(陣後是黃河,只能圍三面,但卻月陣是弧形,任你三面來,我只守一面,這是卻月陣的妙處之一)。

  朱超石這才命令士卒改換強弓硬弩,猛射魏軍,魏軍死傷頗重。長孫嵩大怒,督促後軍補充,踏屍而進,縮小包圍圈。朱超石早有準備,箭也不用了,命士卒射短槊,用大錘錘擊弩機,一射發三槊,一槊洞穿三、四名魏軍。卻月陣呈弧形,魏軍雖多無用,彷彿排隊受死,魏軍從未受過如此重創,「一時奔潰,死者相積」。劉裕見魏軍潰敗,下令振武將軍徐猗之率五千士卒登岸追擊,徐猗之斬殺魏軍大將阿薄干,追至越騎城,魏軍援軍趕到,包圍徐猗之。徐猗之命令士兵用長戟結陣抵抗,與魏軍展開肉搏。如此凶悍的晉軍,久違了!不久朱超石率軍推車趕到,再設車陣,魏軍已經領略過車陣硬弩的厲害,膽氣已破,前後相傳,哄然而逃。

  叔孫建、公孫表見此惡戰,心驚膽戰,滑台城內的王仲德擊鼓而出,叔孫建、公孫表害怕被滅,急忙渡河而逃,劉裕也不阻擊,任其渡河。劉裕在河上耀兵數日,魏軍不敢接近黃河,劉裕打一巴掌揉三揉,派人給魏軍主將長孫嵩送去米酒及江南點心,長孫嵩不敢食用,皆送往平城。拓跋嗣知道魏軍慘敗,乃命長孫嵩厚答劉裕,送上馬肉羊酪之塞北食品,劉裕笑納,命左右分為食之,以示不疑。拓跋嗣仍命魏軍監視晉軍行動,但長孫嵩等終懷恐懼,只是在河北擺擺樣子,不敢接近黃河,劉裕遂安然西上。

  卻月陣之戰,劉裕只動用七千七百步兵,卻一舉擊敗數萬魏軍,斬軍殺將,迫使十餘萬魏軍望河卻步,不能不說是一則經典案例。

  劉裕這裡阻住魏軍,王鎮惡、檀道濟一路進展得更加順利,攻陷陽城、滎陽兩城,與南路上來的沈林子合兵一處。後秦洛陽守將姚洸一面向長安方面求援,一面分兵扼守洛陽東部險要關隘。這些東西在王鎮惡面前簡直如同紙糊草扎的一般,遂斬將長驅而進,包圍洛陽,姚洸見大勢已去,出城投降。王鎮惡並不在洛陽停留,直撲潼關。

  在潼關前線,王鎮惡做出部署,自己率部攻擊潼關,命檀道濟別攻蒲阪,又命沈林子負責殿後,保護糧道。後秦守將姚紹收集從中原潰退的後秦士兵,自己死守潼關天險。另外,姚紹知道晉軍水師厲害,因此派遣別將率重兵把守蒲阪,阻水設陣,企圖在關中最後一道防線上與晉軍決戰。

  沈林子也是一員能將,他見姚紹分兵拒險,蒲阪水道又不易通過,立即建議王鎮惡合檀道濟獨攻潼關。王鎮惡採納建議,招回檀道濟軍,猛攻潼關。

  蒲阪守軍雖然失去意義,但姚紹不敢召回,反而導致潼關兵少,被王鎮惡一舉攻克,姚紹後退百里,在定城再建防線,一面依險拒守,一面派姚洽、安鸞二將封鎖水路,截斷晉軍糧道。負責殿後的晉將沈林子多次擊敗姚洽、安鸞等劫糧之軍,斬殺姚洽。

  此時,劉裕的船隊抵達陝城(今河南三門峽),晉軍士氣更壯。劉裕命第三路主將沈田子率軍一千從秦嶺山中秘密前進,進駐青泥關(今陝西藍田附近)。後秦皇帝姚泓正準備親率大軍來援姚紹,突見沈田子出現在藍田,恐後路被斷,於是決定先消滅沈田子,再與劉裕決戰。

  沈田子的軍隊只有劉裕的疑兵,只要襲擾姚泓主力即可,不料沈田子(沈林子之弟)也是一位猛人,竟然以千人之兵直衝秦軍主力,秦軍猝不及防,被殺萬餘人,這仗打得更令人無語。姚泓大懼,狼狽逃回灞上。姚紹前被重創,後失援軍,氣得吐血而死,東平公姚瓚代行兵權,又被王鎮惡、沈林子擊敗。

  叔孫建、公孫表見此惡戰,心驚膽戰,滑台城內的王仲德擊鼓而出,叔孫建、公孫表害怕被滅,急忙渡河而逃,劉裕也不阻擊,任其渡河。劉裕在河上耀兵數日,魏軍不敢接近黃河,劉裕打一巴掌揉三揉,派人給魏軍主將長孫嵩送去米酒及江南點心,長孫嵩不敢食用,皆送往平城。拓跋嗣知道魏軍慘敗,乃命長孫嵩厚答劉裕,送上馬肉羊酪之塞北食品,劉裕笑納,命左右分為食之,以示不疑。拓跋嗣仍命魏軍監視晉軍行動,但長孫嵩等終懷恐懼,只是在河北擺擺樣子,不敢接近黃河,劉裕遂安然西上。

  卻月陣之戰,劉裕只動用七千七百步兵,卻一舉擊敗數萬魏軍,斬軍殺將,迫使十餘萬魏軍望河卻步,不能不說是一則經典案例。

  劉裕這裡阻住魏軍,王鎮惡、檀道濟一路進展得更加順利,攻陷陽城、滎陽兩城,與南路上來的沈林子合兵一處。後秦洛陽守將姚洸一面向長安方面求援,一面分兵扼守洛陽東部險要關隘。這些東西在王鎮惡面前簡直如同紙糊草扎的一般,遂斬將長驅而進,包圍洛陽,姚洸見大勢已去,出城投降。王鎮惡並不在洛陽停留,直撲潼關。

  在潼關前線,王鎮惡做出部署,自己率部攻擊潼關,命檀道濟別攻蒲阪,又命沈林子負責殿後,保護糧道。後秦守將姚紹收集從中原潰退的後秦士兵,自己死守潼關天險。另外,姚紹知道晉軍水師厲害,因此派遣別將率重兵把守蒲阪,阻水設陣,企圖在關中最後一道防線上與晉軍決戰。

  沈林子也是一員能將,他見姚紹分兵拒險,蒲阪水道又不易通過,立即建議王鎮惡合檀道濟獨攻潼關。王鎮惡採納建議,招回檀道濟軍,猛攻潼關。

  蒲阪守軍雖然失去意義,但姚紹不敢召回,反而導致潼關兵少,被王鎮惡一舉攻克,姚紹後退百里,在定城再建防線,一面依險拒守,一面派姚洽、安鸞二將封鎖水路,截斷晉軍糧道。負責殿後的晉將沈林子多次擊敗姚洽、安鸞等劫糧之軍,斬殺姚洽。

  此時,劉裕的船隊抵達陝城(今河南三門峽),晉軍士氣更壯。劉裕命第三路主將沈田子率軍一千從秦嶺山中秘密前進,進駐青泥關(今陝西藍田附近)。後秦皇帝姚泓正準備親率大軍來援姚紹,突見沈田子出現在藍田,恐後路被斷,於是決定先消滅沈田子,再與劉裕決戰。

  沈田子的軍隊只有劉裕的疑兵,只要襲擾姚泓主力即可,不料沈田子(沈林子之弟)也是一位猛人,竟然以千人之兵直衝秦軍主力,秦軍猝不及防,被殺萬餘人,這仗打得更令人無語。姚泓大懼,狼狽逃回灞上。姚紹前被重創,後失援軍,氣得吐血而死,東平公姚瓚代行兵權,又被王鎮惡、沈林子擊敗。

  自此長安以東秦軍皆被擊敗,劉裕下令水陸並進,自渭水直取長安。後秦將軍姚難率隴西之軍回救長安,姚泓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從灞水退至屯石橋(在長安附近),企圖與姚難會師。

  王鎮惡看出此節,挑選騎兵千人,由驍將毛德祖率領,看姚泓比速度。毛德祖也很厲害,不僅跑得快,而且武藝高,陣斬姚難前鋒部將姚強,又擊潰了姚難軍。姚泓趕到之時,姚難已經率潰兵逃入長安多時。姚泓慌忙派部將姚丕扼守渭橋,企圖阻擊王鎮惡。王鎮惡在渭橋東面棄舟上岸,大敗姚丕。姚丕敗軍反衝入姚泓陣中,自相踐踏,死者無數。姚泓單騎還宮,秦軍主力全軍覆滅。

  第二天,王鎮惡攻破長安平朔門,姚泓率皇子、文武官員跪地請降,後秦國滅亡。關中遺老引孫提壺,夾道歡迎晉軍。劉裕入太極殿,見前朝遺物,不勝唏噓。

  恰逢崔浩進宮講授《尚書》,拓跋嗣問崔浩:「姚氏父子亦是西羌之梟雄也,經營關中,長達三十三年,何故如此之速亡呢?」

  崔浩說:「姚萇叛主逆起,姚興好養虛名,姚泓幼而無才,三代皆無實用之人,只是命好,豎子成謀而已,他們爺仨捆在一塊,也不是劉裕的對手,有何疑問!」

  拓跋嗣沉默良久,又問:「劉裕與慕容垂相比,誰更厲害一些?」

  崔浩答曰:「劉裕勝。」拓跋嗣請言其詳,崔浩說:「劉裕卻出身寒微,白手起家,舉手而滅桓玄、譙縱、慕容超、盧循、姚泓等人,威震中外,無人可及,慕容垂承父祖之資,振臂一呼,屠何、烏桓同類爭相歸之,稍加倚仗,便足於立功建國,但平定一個河北之地卻費時數年,武功如何可跟劉裕相提並論!」

  拓跋嗣聞此,憂心忡忡,說:「劉裕與朕同世,真勁敵也!」

  崔浩道:「陛下勿憂,關中戎夷混並,虎狼之國,劉裕易得之,不易守之,不久必然還兵江南,顧其根本,我們只須按兵息甲,待劉裕撤軍,關中終為魏國所有也!」

  拓跋嗣的心情被撩撥得七上八下的,又來了精神,說:「既然關中形勢險惡,我們阻斷黃河,困劉裕於關中,然後派精兵南襲彭城、壽春,劉裕即使有沖天只能何能為也?」

  崔浩說:「我們西北有柔然、鐵弗二寇,陛下不可棄近地而臨遠地。魏兵雖多,將無韓白(韓信、白起),長孫嵩有治國之用,卻無進取之能,於栗磾有勇無謀,奚斤有謀無勇,其餘諸將,更不是劉裕的對手,微臣以為還是等待時機為妙。」

  崔浩說話太直,一竿子打掉八顆棗,傳出去豈不被人忌恨,沒辦法,這就是他的風格。拓跋嗣哈哈大笑:「崔卿一言,眾將皆失色,請更論近代人物。」

  崔浩大言道:「王猛之治秦,苻堅之管仲也,慕容恪之輔少主,慕容暐之霍光也,劉裕之平逆亂,司馬德宗之曹操也。赫連勃勃,忘恩負義之跳樑小丑也」

  拓跋嗣說:「崔卿別老說外國人,評價一下先帝如何?」

  兩人談了半夜,小崔指天畫地,吐沫星子滿天飛,糞土當年萬戶侯,最後卻碰到這個要命的問題,當下正襟危坐,不敢造次:「小人管窺,何能見玄穹之廣大。太祖用漠北醇樸之人,南入中地,變風易俗,化洽四海,自與羲農齊列,臣豈敢仰評?」

  三個月後,留守建康的重臣劉穆之病故,劉裕果然派十二歲的兒子劉義真鎮守長安,自己還師江南。赫連勃勃見此大喜,趁機南進,擊敗晉軍,佔領長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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