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抒雁:我的寫作與時代同步 | 陽光歷史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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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抒雁:我的寫作與時代同步

2016年06月23日 風雲人物 暫無評論 閱讀 49 次

  雷抒雁最喜歡的詩人雪萊曾經說,在一個偉大民族覺醒起來為實現思想或制度的有益改革的鬥爭中,詩人就是一個最可靠的先驅、夥伴和追隨者。先驅、夥伴、追隨者,這正是時代賦予雷抒雁的角色定位,鮮明的使命意識、深刻的危機意識、清醒的自省意識和強烈的批判精神已融入他的生命,成為他的血肉和靈魂。

  2月14日,1時31分,北京協和醫院,詩人雷抒雁悄然辭別親人、辭別朋友、辭別這個他無比眷戀的世界。21日,雷抒雁的遺體告別儀式將在八寶山舉行。

  雷抒雁最喜歡的詩人雪萊曾經說,在一個偉大民族覺醒起來為實現思想或制度的有益改革的鬥爭中,詩人就是一個最可靠的先驅、夥伴和追隨者。

  先驅、夥伴、追隨者,這正是時代賦予雷抒雁的角色定位,鮮明的使命意識、深刻的危機意識、清醒的自省意識和強烈的批判精神已融入他的生命,成為他的血肉和靈魂。

  「我的寫作與時代同步。」雷抒雁說。

  我敢說:

  如果正義得不到伸張,

  紅日,

  就不會再升起在東方!

  我敢說,

  如果罪行得不到清算,

  地球,

  也會失去份量!

  ——《小草在歌唱》

  1979年6月8日,有一首詩,被莊重地載入當代中國文學史。

  這一年,甦醒了的中國如同一座噴發的火山,人們肆意揮灑著被壓抑了多年的激情。

  繼春秋、唐宋之後,詩歌的風帆又一次高高揚起。不約而同地,以「詩」的名義,艾青、臧克家、蔡其矯、李瑛、雷抒雁、芒克、梁小斌、舒婷、楊煉等一大批新老詩人凝聚在《詩刊》周圍,以詩的形式,探索著國家的航向,抒寫著時代的訴求。

  這一年的6月8日,雷抒雁吟出他心中的歌——《小草在歌唱》。詩中,他對十年浩劫的荒謬歲月痛苦思索,將被殘殺的共產黨員張志新比喻為「小草」,詢問真理、扣問良心、質問世界,也訪問自己。

  當瞿弦和在北京中山音樂堂朗誦完《小草在歌唱》後,他和現場觀眾全都熱淚盈眶,先後謝幕6次之多。

  此後不久,這首詩傳遍整個中國。

  34年過去了,往事如雲煙飄散,然而,《小草在歌唱》卻如同一把尖刀,將那個場景牢牢刻在每個人的心底。

  雷抒雁最喜歡的詩人雪萊曾經說,在一個偉大民族覺醒起來為實現思想或制度的有益改革的鬥爭中,詩人就是一個最可靠的先驅、夥伴和追隨者。先驅、夥伴、追隨者,這正是時代賦予雷抒雁的角色定位,鮮明的使命意識、深刻的危機意識、清醒的自省意識和強烈的批判精神已融入他的生命,成為他的血肉和靈魂。

  世人盡知詩人是唱讚歌的高手

  可誰知讚歌裡有麻醉的因子

  就在這恐怖老太婆睜眼閉眼的時候

  我已從她的腋下悄悄溜走

  ——《賄賂死神》

  2003年12月31日,雷抒雁說:「新世紀的開端,對於我,卻並不妙。」

  這一年,他被診斷為直腸癌。12月31日,在麻藥的昏睡中,他被推進了手術室。此後,便是病魔輪番的轟炸,以及他與病魔的陣地爭奪戰,一切艱難的治療都經歷了。

  「那些日子,躺在藥味濃重的病床上,我想得很多,想到生,想到死。」然而,最終,他想到了一句話:「一定要活著!」因為,詩人仍要歌唱。

  手術後的第七天,他就堅持下床,從挪動著碎步開始,邁向康復之路。北京中日友好醫院的走廊成了他的運動場,除此而外,他還發起組織了其他病友一起開始鍛煉,向自身要健康。

  一次又一次,像個頑皮的孩子,像個狡黠的精靈,雷抒雁從死神的腋下悄悄溜走。

  他一如既往地生活、寫作、采風、學習、工作,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,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,他奔波、忙碌,有滋有味地與病魔周旋,為這個時代獻上鮮花、種下蒺藜,也為這個時代播撒種子。

  於是,我們又聽到了詩人的歌唱:《明明滅滅的燈》、《懸腸草》、《智者的憂思》、《最初的年代》……

  月有陰晴圓缺

  草有凋零萌生

  變幻的色彩是變幻的情感

  是一次次激勵我們前進的力量

  ——《為你祈福!神話的土地》

  2008年11月28日,一場朗誦會在山西舉行。雷抒雁將其命名為「激情三十年」——起點依舊是那個孕育偉大變革的時代開端。

  令雷抒雁詩情澎湃的30年,不是年輪的切片,不是沙石的累積。30年,對雷抒雁而言,格外翻天覆地、五味雜陳,「過去的30年,對於中國,對於中國的每個普通的公民來說,都是最重要和最了不起的年代。」

  從1979年的《小草在歌唱》,到1991年訪問前蘇聯的《泥濘》、1999年為新中國成立50週年創作的《十月,祖國!不只是十月》再到2008年面對冰雪災害和「5·12」汶川大地震劫難,他寫下了《冰雪之劫:戰歌與頌歌》以及《悲回風:哀悼日》、《生命之花:毀滅與新生》,2012年11月,我們讀到了詩人的新作——《為你祈福!神話的土地》……在每個重大的歷史關頭,他從未缺席,將一腔熱血獻給「我滿面紅光的祖國」,獻給「我候鳥般辛勞的弟兄」。

  許多讀者喜歡雷抒雁,不僅是因為他的詩,更是他始終如一的文化立場、歷史判斷和批評精神。

  在《水淫》、《木妖》、《奢床》中,雷抒雁揭開人類文化的溫情面紗,讓人看到蠕動於黑暗中的奢侈和荒淫的蛆蟲。在《飢餓是什麼滋味》中,他用簡短的筆觸,挖掘出飢餓背後的歷史根由。在《人民的僕人》中,他批評自詡「人民公僕」的人,是代價最昂貴的「人民僕人」。在《忒彌斯的天平》中,他呼喚公平與公正。

  2013年1月16日,病榻之上,雷抒雁最後一次執筆,一篇《寫給二十年以後的自己》,亦成為詩人的絕唱。「二十年,不能算太長的時間,但對於一個古稀老人來說,已不可輕易言短……今天,我們全民族正在努力完成一個『中國夢』。這正是千百年來,無數的仁人志士,流血犧牲,為之奮鬥的一個夢想。親愛的,二十年後這封信我希望你能有幸收到。」

  而今斯人已逝,他再也無法收到這封寄往未來的書信,但從詩一般的詞句中,我們依然體悟到一種平和豁達的心境,一身家國情懷的擔當,一份飽含深情的憧憬。

  中國作協副主席高洪波說:「我們今天追悼雷抒雁,回憶當代中國詩歌曾經的輝煌,同時也召喚信念和激情的回歸。」

  魯迅文學院常務副院長白描說:很多人認為雷抒雁的抒情長詩是頌歌,我卻認為那其實是批判現實主義的力作。

  網友們說:「用自己的一生來充實大家精神後花園的人值得尊敬。」「別了,西去的路上,還會有詩,還會有歌唱。」「30多年過去了,我仍能記住他的詩。」

  是的,詩人雖然遠行,但他的詩作依然響徹在人民的心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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