琅琊榜:願十里長歌不休 | 陽光歷史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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琅琊榜:願十里長歌不休

2015年10月18日 琅琊榜 暫無評論 閱讀 1,319 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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投稿網友:茸茸
點評作品:《琅琊榜》
評價星級:★★★★☆

願一切停留在完美的地方,願時光緩緩,長歌不休。

原著向靖蘇同人,強行HE,微腐,慎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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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長蘇張開雙臂,雙眼含笑,爽朗道:「現在我只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,再也打不過你了。」
蕭景琰定定看著他,眼眶漸紅。

曾經,他們同批甲冑長劍在手,他們鮮衣怒馬征戰沙場。如今,他已是萬人景仰的太子殿下,而金陵城裡最耀眼的那個少年,卻落下一副殘破病體,只能在幕後煎熬心血,忍受烈焰與寒霜日夜不休的折磨。蕭景琰不敢細想這些年來他經歷了什麼,熬過了什麼,哪怕一點點,都會讓自己陷入無邊的自責與悔恨。
當時他拚死血戰墜落梅嶺,我在幹什麼?為什麼他病重至此的時候,我卻不在他身邊?他從地獄爬了出來,不離不棄地伴我左右,機關算盡地助我上位,我卻傷他、斥他,以陰詭謀士之名再三責怪於他心狠手辣、視眾人如棋子草芥……
蕭景琰感受到一陣窒息的心痛,怪自己無知,怪自己幼稚,怪自己後知後覺。
他想,小殊承擔的,又何止是我的千萬倍呢。
梅長蘇見蕭景琰久久沒有答話,歪頭笑道:「景琰,你怎麼了?」
蕭景琰見他言笑晏晏,心中實在惱怒,這人怎麼這麼沒心沒肺,心中裝著赤焰七萬冤魂,裝著天下百姓,偏偏一點都沒裝著自己。明明經受了莫大的苦難,卻還是這般嬉笑模樣,更是讓旁人替他心疼。
蕭景琰轉過身,偷偷拭去溢出眼眶的淚水,沒好氣道:「你不要再笑了。」
梅長蘇聽罷,怔愣兩秒,悠悠地放下手。聰慧如他,怎麼會不知道這頭執拗的水牛心裡在想什麼,多半又是在咒罵自己不愛惜身體了。
他轉至蕭景琰身前,見他偏過頭仍舊一副不願與自己多說的彆扭樣,歎了口氣,知他此時定是不想再聽任何審時度勢的大道理,只好放軟語氣道:「景琰,我自己的身體,自己知道。倒是你,我都這樣了,你還要與我生氣嗎?」
「你……」蕭景琰扭過頭看著他,見這人依舊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,自己再惱火只怕也是拳頭打在棉花上,跟這種狡猾文人置氣,到最後也是自己憋屈。
梅長蘇見他有了要軟化的趨勢,順勢道:「你啊,我就知道告訴了你是這種下場,之前局勢混亂,誰敢告訴你我就是……」
他的話沒說完,蕭景琰已把他一把擁入懷中。
「你倒是知道自己在我心裡的份量,」蕭景琰惡狠狠道:「你清楚得很,一旦我知道你是小殊,我就不會允許你深入懸鏡司那般的險境,也不會允許你撐著病體玩弄這些耗費心力的權謀詭計!」
梅長蘇聽聞此言,眸中閃過一絲沉鬱的痛色。他抬起手,輕撫蕭景琰的背:「景琰,你我出生便相識,一起長大成人,我清楚你的性情,也明白你確有抱負,所以,你是最重要的一環,如果因為我,使得整個大局不穩,這是我最不願看到的局面。」
「你在我身邊這麼久,就這麼不相信我嗎?」
梅長蘇一笑:「我就是因為相信你對我的情義,才隱瞞自己的身份。」
蕭景琰一言不發,把懷中這具孱弱的身體抱得更緊了些。
走到今天這一步,蕭景琰也確實瞭解了他的良苦用心。很多時候,這些情義在成大事時,會變成一種負擔。牽牽掛掛,紛紛擾擾,再狠的心、再堅定的決心,都逃不過至親至愛。
「景琰,」他聽到梅長蘇略帶低啞的聲音在耳側響起:「其實,我能回來,能再見到大家,再見到你……能看到舊案即將昭雪,我就已經……」
「不夠,這些不夠,」蕭景琰放開他,扶住他單薄的肩膀,一字一句看著他的眼睛說:「小殊,你還要看著我登基,你還要看著我將這大梁變成去偽存真、清流激盪的盛世,你要一直陪我,這輩子,你不許再離開我的視線了。」
梅長蘇被他這番不容反駁的言語震住,一時那巧舌如簧的本領竟失靈了。他的神色間有些黯淡,他又何嘗不想陪伴他左右呢,只是這具身體,怕是時日不多了。調整了一下臉色,他失笑道:「都是當了太子的人了,說話還這麼任性。我當江湖人士也已經十多年了,讓我放棄我那稱霸天下的江左盟,我可不願意。況且,我來去自由慣了,怕是受不了皇城裡這套規矩了……」
蕭景琰不屑地哼了一聲,道:「在這京城裡,有我在,誰敢阻攔你的自由?你想去哪裡,便去那裡就是。這偌大的天下,本就是你為我掙來的。」
梅長蘇的眉間浮上隱憂之色。
蕭景琰繼續道:「未免你奔波勞累,我將來還要在宮裡為你設一處宅邸,這樣你我見面也會方便許多。」
聽到此言,梅長蘇撲哧一笑:「你這番昏庸之言,可千萬不要到朝堂上去說,我可不想你壞了我麒麟才子的名聲。」
「你少給我插科打諢岔開話題,」蕭景琰認真道:「我告訴你,你今後要是再敢對我有一句隱瞞,我饒不了你。」
梅長蘇一哆嗦,覺得這話他倒是說得不假。畢竟再遲鈍的水牛,也很難再被蒙騙第二次吧。
但是世事無常,什麼時候歸於地獄,也實在不是他梅長蘇能說了算的。
蕭景琰察覺到他的異狀,挑眉道:「怎麼?又再想什麼推托之詞了?」
梅長蘇被這難得機靈一次的人說破,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,冠冕堂皇道:「不敢不敢,只是這天色已晚,我也該回去了。」
蕭景琰轉過頭,瞪他:「回去?你回去有什麼要緊事嗎?」
梅長蘇被他一驚一乍搞得有點心力交瘁,有點摸不準他下一句是什麼,含糊道:「也沒……什麼事,只是藺晨熬了藥等我回去喝罷了。」
蕭景琰的表情稍微鬆動,但又惱怒著他話語中這位從未聽過的「藺晨」。這人在外漂泊十幾年,到底結交了多少自己不認識的人,天天圍著他殫精竭慮、端茶送水。相比於這些人,自己待在他身邊的時間實在是少之又少。思慮至此,牛脾氣的蕭景琰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梅長蘇極盡所能地觀察太子殿下臉上的風雲變幻,還是搞不懂他在想什麼。可憐了麒麟才子算盡天下的本事,卻算不出眼前人一顆心裡的波濤起伏。
蕭景琰邁出兩步,行至門口,喊道:「飛流!」
一道藏藍色的身影應聲從房梁下竄了下來。
蕭景琰道:「飛流,你回去蘇宅,將你蘇哥哥的藥帶過來。」
梅長蘇睜大雙眼,不知道他要幹什麼。
懵懂的飛流自然是將詢問的眼光投向了梅長蘇,歪著頭等他說話。
蕭景琰看了梅長蘇一眼,繼續道:「我與你蘇哥哥久別重逢,今日要留下他與我一起用晚膳,暢聊過去,展望未來。」
梅長蘇使勁向飛流使眼色,讓他趕緊拒絕這頭水牛的要求。
飛流探出半個身子,看向蕭景琰身後的梅長蘇:「蘇哥哥?」
蕭景琰一回頭,便見梅長蘇來不及收住的鬼臉,登時氣血上湧就要橫眉豎目。
梅長蘇趕緊認慫,道:「飛流,聽話,去吧。」
飛流哦了一聲,又飛了出去。
蕭景琰一拂袖,沒好氣地走回房內的椅子上坐下。
梅長蘇上前道:「你又生氣了?我這不是答應留下陪你用晚膳了嘛。」
「不僅是晚膳,」蕭景琰抬起頭,不容置疑道:「你今晚,住在我這兒。」

晚膳自然又是一番摻雜著回憶的甜苦言談,梅長蘇的身體著實一日不如一日,精神是越來越短了,說話間,眉間已染上了疲憊之色。
蕭景琰命人將酒菜撤下,親自扶著梅長蘇進入準備好的臥房。
「景琰,」梅長蘇靠著床沿坐下,半瞇著眼道:「你也去休息吧,我一個人沒事。」
蕭景琰轉身把門關上,又走回他身邊坐下:「我在這照顧你。」
梅長蘇輕咳了兩聲,好笑地看他一眼:「我有什麼好照顧的?你……」
他話未說完,不經意間看到蕭景琰眼中濃郁得化不開的深情和思念,他才知道,無論分別多久,這個人對自己的情,從未有過半分減退。
夜色已至,房內一簇燭火輕輕搖曳,將蕭景琰的側臉映得越發俊美堅毅。
梅長蘇的喉結動了動,動作遲疑地垂下眼。他發現,這麼多年了,如今這般境況,卻不敢直視蕭景琰的強烈至此的情感。
「小殊,」蕭景琰握住他的手,將他拉近:「從今往後,都由我來照顧你。」
梅長蘇的手輕微地顫抖著,他感覺自己就快守不住那個脫口而出的秘密了,但他不忍心告訴他的景琰,我快要死了,讓我離你遠一點吧……我不想我死後,看到你天天為我難過流淚。
蕭景琰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波動,溫柔地環住他,將他擁入懷中:「十三年了,你我這一別,竟已經十三年了……我們少年時已彼此屬意,當年失去你,那份心情我至今不敢回想。今日,你終於重新回到我身邊……」
梅長蘇聽著他如訴衷腸的告白,咬緊牙關才讓自己不至落淚,身體已經抖得不成樣子。
蕭景琰道:「你不肯告訴我你病得有多重,但是我意已決,哪怕是尋遍天下名醫術士,也要將你治好。我要與你,共享這大好盛世。」
梅長蘇抬起雙眼,眸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下來。
曾經他以為,他自地獄復活後,唯一的執念便是替赤焰英靈洗刷冤屈,還父親和兄長一個清白,這樣他便可以安心地長眠地下。然而現在,他第一次恨自己身中劇毒命不久矣,他第一次捨不得離開這烏糟糟的人間,他第一次感覺到深入骨髓的無能為力。
為什麼……為什麼當他剛剛品嚐到這世間的甜,就要回去服食地獄的苦呢。
他愛的人,又該怎麼辦呢。
十三年之後,又要讓他再感受一次那錐心之痛嗎。
「小殊,」蕭景琰強迫他與自己對視:「我沒你那麼多花花心思,你素來比我聰明,有時候你在想什麼我根本猜不出來。你當了這個麒麟才子之後,我更是看不透了,一肚子壞主意。但是,我知道,你永遠都是為我好的。你現在答應我,你以後,哪裡都不去,留在我身邊。」
梅長蘇看著他,眼神還是有所閃爍,睫毛上沾滿了淚珠。
蕭景琰以為他還在為往事感慨,也不滿於他遲遲不肯作答,一急之下,將他壓倒在床上,扭過他的下巴,與自己面對面,催促道:「你說話啊。」
梅長蘇心思深沉,倒真沒到蕭景琰這個直腸子會直接上手,也沒空沉浸在自己的壽數里了,抬起雙臂摟住身上人,眼睛裡都是熒熒燭光:「好,我答應你。」
——我願把我所剩無幾的生命都給你,那麼往後,你可願不怪我食言?
蕭景琰對上他的雙眸,忍不住輕輕撫摸他的眉骨,痛惜道:「你的相貌變了,這雙眼睛,我居然沒有早早認出來……你到底受了多重的傷,才會……」
「景琰,」梅長蘇輕聲打斷他,抬手撫上他的臉,嘴角一彎:「今夜,就不提這些了罷。」
蕭景琰一震,輕輕俯下身去:「小殊……」
夜色如水,紅燭帳暖。

次日清晨。
蕭景琰撐起身子,感覺這一覺睡得甚好。他看了看身邊人,暫時沒有要醒的跡象,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來。
「小殊,」他輕聲道:「可以的話,真想讓你每天都住我這兒。」
他情至此處,忍不住低頭親吻梅長蘇的額頭。
這一親,他才發現……他的小殊發燒了。
蕭景琰一下緊張得無所適從,差點從床上摔下來,大喊道:「小殊!小殊!來人吶——來人!」

蘇宅。
蕭景琰在門口焦急地踱來踱去,一會兒歎氣,一會兒扒窗戶偷看。
片刻過後,藺晨從房裡出來,雙手攏在袖子裡,意味不明地看著太子殿下。
蕭景琰急吼吼道:「他、他怎麼樣?」
藺晨還未說話,飛流從方房頂上跳下來,怒指蕭景琰:「水牛,壞人!」
藺晨好整以暇地看了蕭景琰一眼,問飛流:「小飛流,他為什麼是壞人?」
「唔……」飛流想了想,氣急敗壞地說:「欺負,蘇哥哥!」
藺晨哈哈哈哈笑得不能自理。
蕭景琰氣不打一處來,只好又問:「他到底怎麼樣了?!」
「太子殿下放心,他沒什麼大礙,」神棍藺晨悠悠道:「只是他身子弱,以前的好底子也快磨光了,可禁不起太子殿下這麼折騰咯!」
蕭景琰被他說破,臉上紅一陣白一陣,也懶得理他胡攪蠻纏,推開兩人就衝進了屋裡。
藺晨和飛流吵吵鬧鬧地離開,黎綱與甄平無奈一笑,晏大夫依舊是沒眼看的表情。今天的蘇宅,也是一片歡聲笑語。

也不知這情景,還剩下幾日呢。

只願時光緩緩,長歌不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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