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年代上海舞女如何抗日:通宵伴舞來救濟義勇軍 | 陽光歷史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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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年代上海舞女如何抗日:通宵伴舞來救濟義勇軍

2015年09月19日 史海秘辛 暫無評論 閱讀 236 次

  一旦國事艱難,中國的士大夫和文人對歌伎舞女愛國與否,總是特別感興趣。「商女不知亡國恨,隔江猶唱後庭花」,杜牧的名句既可徵引來譴責統治階級不知痛癢,酣戲歌舞,卻也可以之譴責歌伎舞女毫無愛國之心。問題在於,即便歌伎舞女愛國,又如何報效?

  1933年元旦前後,上海「新世界」舉辦了「救濟東北難民遊藝會」,其重頭戲就是「競選花國舞後」。遊藝會在《申報》上打出巨幅廣告,「請各界激勵名花愛國,予名花以報國的機會」。如此說來,舞女「愛國不敢後人」,卻是報國無門,只能以伴舞所得救濟東北難民或義勇軍;而舞客「通宵開舞」,也就是愛國的表現了。

  此時,淞滬停戰協定已簽署,上海的社會生活恢復常態,娛樂業仍在急劇的發展之中。然而牽動人心的,仍有堅持抵抗的東北義勇軍和大量流落關內的東北難民。

  於是,社會各界舉辦了形式多樣的捐助義勇軍和東北難民的活動。影響較大的,就是滬市商會、總工會、會計師工會、律師工會聯合發起的「救濟東北難民遊藝大會」,大會會長王曉籟,副會長由社會名流和幫派人物杜月笙、史量才、虞洽卿、張嘯林等充任。


  國勢艱難,一切娛樂活動遂以「救國」之名進行;雖然常常遭致「娛樂不忘救國,救國不忘娛樂」之譏,然娛樂場所即便停業也救不了國。「新世界」試圖利用元旦這個演出旺季,在「救國」與「娛樂」之間尋求連接點。

  遊藝會上也出現了左翼劇人的身影,春秋劇社的前身是跑江湖的「集美歌舞劇社」,成員有舒繡文、魏鶴齡等。「集美」曾以《名優之死》(田漢作)一劇享譽平津,不過,從社名即可看出,舒繡文等人還表演歌舞。一說該社名為「集美歌舞團」,主要表演黎錦暉創編的「肉感歌舞」,兼演話劇以資號召。然演至杭州,正值「一·二八」,《名優之死》以及歌舞節目與激昂的社會心理相差甚遠,「集美」陷入了經濟危機,瀕臨解體。田漢的弟弟田洪及劉保羅乘機幫助他們改組為「五月花」,演出抗日戲,然軍警亦尾隨而止,逮捕了劉保羅等人。

  於是,仍願意追隨「劇聯」的劇人來到上海,又增添了新人,組建了春秋劇社。

  「春秋」增添的新人之中,還有一位曾以表演「香艷肉感的歌舞」為生的演員洪逗。她曾就讀於青島文德中學,教會學校的「那種機械的生活,我可過得夠受了!」她回到上海踏進了社會,居然大膽地跳上了舞台,在「新世界」表演歌舞,「覺得走走江湖倒還夠味。」

      然而,不久即是「一·二八」,「在炮聲、飛機聲、難民的呼號聲,和滿街的戰報聲裡,把我幻夢全都驚破了,在那時候我開始覺到香艷肉感的歌舞,不是我們應做的了,那只是麻醉民眾意志的毒汁」。「我們應該把藝術做宣傳和喚醒民眾的武器」(見《南歸》)。舒繡文、洪逗等人本亦可稱作「商女」吧?然在「紅色的30年代」,在深重的民族危機下,她們一躍而成左翼劇人。

  不過,在「新世界」舉行的救濟東北難民遊藝會中,話劇演出並不像楊村人所說的那樣,「佔了最重要的成分」(見《上海劇壇史料》)。我們有廣告為證(見左上圖):

  假定在1932年12月31日,一位上海市民因明日無須上班,翻翻《申報》看看可作何種消遣,他會發現上幅廣告。首先撲入眼簾的,自然是「花國舞後」、「名花」的字眼。如果他覺得太過荒唐,也就隨手翻了過去;如果他是個舞迷,恐怕就躍躍欲試了,晚上可以來個通宵舞!如果他有足夠的耐心,才會在廣告的左上角,大字的「電影明星」、「啼笑因緣」下,在「今日遊藝節目一覽」中發現:智仁勇女中在「自由廳」演出田漢的《暴風雨中的七個女性》,「春秋」的劇目是《亂鍾》。它們的位置在京劇之後、「雜耍」之前———話劇在此幅廣告中的位置,也是它在上海演出市場中的位置。話劇與跳舞「選後」、文明戲《啼笑因緣》、京劇、蘇灘等等本是風馬牛不相及,卻皆冠以「救國」之名而被生硬地塞進了同一個演出場所。此間的話劇恐怕難有跳舞選後等等的號召力。

  然而,「救國」卻是整個社會的「超我」,左翼試圖用它來打壓都市慾望和娛樂;後者亦有對策:以「救國」為衣冠白晝出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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