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正登基幕後探秘:雍正手握神秘力量助其奪位
雍正血統之懸疑
雍正登基之事,始終籠罩在歷史的迷霧之中,其間蹊蹺之極,難以琢磨。
早年有一部書,叫做《清朝野史大觀》,書中說:康熙十四年,清聖祖立第二子胤礽為太子。四十七年,以不類己而廢之,幽禁鹹安宮。次年復立之。五十一年,仍廢黜禁錮。他子亦不立。及六十一年冬,將赴南苑行獵,適疾作,回駐暢春園,彌留時,手書遺詔曰:「朕十四皇子即纘承大統。」所謂十四皇子者胤也。賢明英毅,嘗統帥西征,甚得西北人心,故聖祖欲立之。而卒為其兄世祖所攫。世宗蓋偵得遺詔所在,欲私改「十」字為「第」字。遂以一人入暢春園侍疾,而盡屏諸昆季,不許入內。時聖祖已昏迷矣。有頃忽清醒,見世宗一人在側,詢之,知被賣,乃大怒,投枕擊之,不中,世宗即跪而謝罪。未幾,遂宣言聖祖上賓矣。世宗即位,改元雍正。這裡說的是,康熙死前並沒有故意擺烏龍,不留遺詔,而是留下了傳位十四阿哥的詔書,但這封詔書落到了四阿哥胤禛的手中,四阿哥拿過來一看:哎喲……老頭怎麼寫錯了一個字啊,把「於」字錯寫成「十」了,我得幫老頭改過來……於是,「傳位十四阿哥」這句話就變成了「傳位於四阿哥……」
這個說法,在中國民間一度成為了「定論」。但是顯然,只這麼一個定論是遠遠不夠的,所以書中還有新的猛料爆出:或曰:竊詔改竄之策,年羹堯實主持之。蓋世宗之母,先私於羹堯。入宮八月,而生世宗。至是,乃竊詔改篡,令為天下主。故當雍正時代,羹堯權傾朝右,而卒以罪誅。是又一說矣。這裡說的就更離奇了,說是雍正的生母烏雅氏在入宮之前,人家是有男朋友的,這個男朋友名叫年羹堯。此人乃中國歷史上比較有名的傳奇人物,有著許多神異的傳說……這裡說年羹堯不辭辛苦地將烏雅氏搞大了肚皮,然後烏雅氏就拖著大肚皮進了宮,生下了小雍正……
照這個說法,雍正實際上是年羹堯的親兒子,與愛新覺羅一家沒有絲毫關係。
實際上,《清朝野史大觀》這本書,雖然說的是「野史」,卻也不是捕風捉影,憑空杜撰。這本書,是彙集了自雍正時代以來民間輿論的反映,說白了就是雍正年間的小道消息和坊間百姓言論的集成,正是因為當年這些小道消息在江湖之中傳得沸沸揚揚,所以書生曾靜才以此為據,撰文批評了雍正。
話說曾靜關起門來,對雍正諸多錯誤行為進行了批評之後,就琢磨拿出點實際行動來,以免讓雍正在錯誤的路線上越走越遠……拿出什麼行動呢?
要不就造反吧。曾靜想。
可曾靜只是一介書生,手無縛雞之力,這反又是如何一個造法呢?忽然之間他發現了當朝統兵的大將叫岳鍾琪,這個老岳端的了得,是南宋時代抗金英雄岳飛的直系後裔。再推究起來,早年間岳飛抗金,打的就是金兀朮、哈迷蚩這些女真人,可是現在金兀朮、哈迷蚩的後人坐了江山,岳飛的後代反倒替他們打工,這事不對頭啊,大大的不對頭。於是曾靜就派了自己的學生張熙去找岳鍾琪,理論理論這件事。
張熙見到了岳鍾琪,先謳歌了岳飛的先進事跡,然後質問岳鍾琪:「你的祖先,抗擊女真人,成為了民族英雄,你再怎麼著也不能給你的祖宗丟臉吧?可你怎麼屈身於異族甘為奴才呢……那什麼,你要是深明大義的話,趕緊站出來,跟朝廷劃清界限,反戈一擊,回頭是岸,未為晚也。」
這個說法,在中國民間一度成為了「定論」。但是顯然,只這麼一個定論是遠遠不夠的,所以書中還有新的猛料爆出:或曰:竊詔改竄之策,年羹堯實主持之。蓋世宗之母,先私於羹堯。入宮八月,而生世宗。至是,乃竊詔改篡,令為天下主。故當雍正時代,羹堯權傾朝右,而卒以罪誅。是又一說矣。這裡說的就更離奇了,說是雍正的生母烏雅氏在入宮之前,人家是有男朋友的,這個男朋友名叫年羹堯。此人乃中國歷史上比較有名的傳奇人物,有著許多神異的傳說……這裡說年羹堯不辭辛苦地將烏雅氏搞大了肚皮,然後烏雅氏就拖著大肚皮進了宮,生下了小雍正……
照這個說法,雍正實際上是年羹堯的親兒子,與愛新覺羅一家沒有絲毫關係。
實際上,《清朝野史大觀》這本書,雖然說的是「野史」,卻也不是捕風捉影,憑空杜撰。這本書,是彙集了自雍正時代以來民間輿論的反映,說白了就是雍正年間的小道消息和坊間百姓言論的集成,正是因為當年這些小道消息在江湖之中傳得沸沸揚揚,所以書生曾靜才以此為據,撰文批評了雍正。
話說曾靜關起門來,對雍正諸多錯誤行為進行了批評之後,就琢磨拿出點實際行動來,以免讓雍正在錯誤的路線上越走越遠……拿出什麼行動呢?
要不就造反吧。曾靜想。
可曾靜只是一介書生,手無縛雞之力,這反又是如何一個造法呢?忽然之間他發現了當朝統兵的大將叫岳鍾琪,這個老岳端的了得,是南宋時代抗金英雄岳飛的直系後裔。再推究起來,早年間岳飛抗金,打的就是金兀朮、哈迷蚩這些女真人,可是現在金兀朮、哈迷蚩的後人坐了江山,岳飛的後代反倒替他們打工,這事不對頭啊,大大的不對頭。於是曾靜就派了自己的學生張熙去找岳鍾琪,理論理論這件事。
張熙見到了岳鍾琪,先謳歌了岳飛的先進事跡,然後質問岳鍾琪:「你的祖先,抗擊女真人,成為了民族英雄,你再怎麼著也不能給你的祖宗丟臉吧?可你怎麼屈身於異族甘為奴才呢……那什麼,你要是深明大義的話,趕緊站出來,跟朝廷劃清界限,反戈一擊,回頭是岸,未為晚也。」
岳鍾琪道:「是極是極,先生說得真是太好了……來人,給我將這個書獃子抓起來。」
於是張熙被岳鍾琪扭到朝廷,朝廷再往下追究,就把曾靜給追究出來了。發現了嫌疑犯曾靜,雍正才知道,這些不利於自己的市井傳言,已經成為廣為人知的「公論」了。當時他非常窩火,就命人將曾靜押入宮中,他要和曾靜面對面地展開公開大辯論。
雍正:「老曾啊,我們做學問的,講究一個以史實為據,以資料為準,不可以亂來的。你說我弒父、逼母、弒兄、屠弟、貪財、好殺、酗酒、淫色、好諛、任佞……這些生活作風錯誤,是不是捕風捉影?有沒有確鑿證據?」
曾靜:「有啊,大家都這麼說……」
雍正:「大家都這麼說有什麼用?確鑿的證據你有沒有?比如說宮中的檔案?」
曾靜:「檔案……那是你自己寫的吧?」
雍正:「當然是我寫的,不是我寫的,還是你寫的不成?」
曾靜:「你自己寫的,那當然……所以我說皇帝理應我們讀書人來做,我們讀書人寫史,才不會像你一樣隱惡揚善,不尊重歷史……」
雍正:「可不管怎麼說,這些事宮中檔案上沒有,這你總得承認吧?」
曾靜:「我承認……」
雍正:「好,你承認錯誤就好……現在我宣佈,本次大討論勝利閉幕!」
雍正皇帝就這樣贏了。只是他一個人贏了還不算,關鍵是他的觀點獲得了後世史學家們的一致贊同,以後再說起這事,史學家們就會追問:嗯,你說雍正弒父逼母?嗯,這事雍正的個人檔案上記載了沒有?沒有?沒有你瞎說什麼?咱們史家要的是證據,除非你能找來雍正的日記,發現上面寫著:「今天,是我最開心的一天,因為今天我終於逼死了我媽……」沒有雍正的日記為憑,你說什麼都是沒用的。
那麼後世史學家所依據的這些證據,到底能不能靠得住呢?答案是不能,因為清宮檔案中,缺失了一大塊。
神秘的潛在力量
諸阿哥爭位,不顯山不露水的雍正異軍突起,入主了皇宮,這件事讓人驚訝無比。實際上這事沒什麼好驚訝的,因為雍正控制了一支神秘的力量。
曾靜:「檔案……那是你自己寫的吧?」
雍正:「當然是我寫的,不是我寫的,還是你寫的不成?」
曾靜:「你自己寫的,那當然……所以我說皇帝理應我們讀書人來做,我們讀書人寫史,才不會像你一樣隱惡揚善,不尊重歷史……」
雍正:「可不管怎麼說,這些事宮中檔案上沒有,這你總得承認吧?」
曾靜:「我承認……」
雍正:「好,你承認錯誤就好……現在我宣佈,本次大討論勝利閉幕!」
雍正皇帝就這樣贏了。只是他一個人贏了還不算,關鍵是他的觀點獲得了後世史學家們的一致贊同,以後再說起這事,史學家們就會追問:嗯,你說雍正弒父逼母?嗯,這事雍正的個人檔案上記載了沒有?沒有?沒有你瞎說什麼?咱們史家要的是證據,除非你能找來雍正的日記,發現上面寫著:「今天,是我最開心的一天,因為今天我終於逼死了我媽……」沒有雍正的日記為憑,你說什麼都是沒用的。
那麼後世史學家所依據的這些證據,到底能不能靠得住呢?答案是不能,因為清宮檔案中,缺失了一大塊。
神秘的潛在力量
諸阿哥爭位,不顯山不露水的雍正異軍突起,入主了皇宮,這件事讓人驚訝無比。實際上這事沒什麼好驚訝的,因為雍正控制了一支神秘的力量。
《嘯亭雜錄》上有兩段故事,說的就是這支可怕的力量:
第一個故事,說的是有個大臣,新買了一頂帽子,就戴著這頂新帽子入朝,見到雍正謝恩的時候,雍正笑曰:「小心點兒,別弄髒了你的新帽子……」
第二個故事,說的是大臣王雲錦,晚上的時候和家人玩葉子牌,玩著玩著,忽然有一片葉子找不到了,找不到就算了……第二天上朝,雍正問他:「老王啊,昨晚上你幹啥了?」王雲錦回答:「沒幹啥,就是和家人玩牌……」雍正又問:「玩得開心嗎?」王雲錦說:「開始時挺開心的,可是後來有張牌怎麼找也找不到了。」這時候就見雍正慢慢地從袖子裡拿出張牌來,問道:「怎麼找不到呢?這張牌不是在這兒嗎?」
《郎潛紀聞三筆》上,也有一段故事:說的是天津撫部周人驥,是雍正丁未年的進士,他被朝中以禮部主事的身份派到四川掛職鍛煉,眨眼工夫掛職了三年,要調回京師了,臨行的時候,他的僕人來跟他打招呼,說是自己要回京師。周人驥說:「你急什麼,再等兩天,我回京述職,帶你一起走。」那僕人卻道:「我也是回京述職的。」周人驥大詫:「先人板板,你龜兒子述個什麼職?」僕人笑道:「你娃還不知道呢?我原本是京中的秘密偵探,被派來跟在你身邊……幸好你沒惹我,否則的話……哼哼……」
《滿清外史》中,還有一段故事:這裡說的是一個內閣供事,姓藍,快到春節的時候,同事們都回家過年去了,只有姓藍的供事留下來值班。一個人橫豎無事,就弄了壺酒,對著月亮慢慢喝,這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,身上的衣服非常華麗,藍供事心裡說這傢伙會不會有什麼來頭呢……就急忙小心地迎上前去,請來人喝酒。來人欣然入座,一邊喝一邊問:「你是什麼官?」藍供事回答:「不是官,是個供事……勤雜員的意思。」對方又問:「那你都供什麼事呢?」藍供事回答:「也就是收收報紙,發發文件……」對方又問:「這大過年的,別人都回家了,你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?」藍供事回答:「正因為別人都走了,我才得留下來,這萬一要是有什麼事的話……」對方又問:「那你天天在這裡收收發發,有什麼意思呢?」藍供事回答:「有,有意思,熬到最後,可以弄一個小官來幹幹……」對方又問:「那你想當個啥官呢?」藍供事回答:「最好能當上一個廣東的河泊所官,那就太美了。」對方不明白:「當個管理河泊的小官,這有什麼意思?」藍供事回答說:「這你就不知道了,別看這個官小,可是送禮的人多啊……」對方哈哈大笑,起身離去了。
第二天,雍正上朝,就問大臣:「聽說廣東有河泊所官,是真的嗎?」百官回答:「是真的,確實有這麼個官,官不大,油水挺足……」雍正又問:「聽說內閣有個姓藍的供事,真有這麼個人嗎?」百官回答:「是有這麼個人,吃啥啥不剩,幹啥啥不行……」就聽雍正吩咐道:「傳旨,任命藍供事為廣東河泊所官,欽此,謝恩。」
藍供事突逢這種好事,驚得嘴巴都合不攏,才知道昨夜與他聊天的人,竟然是雍正派出來的秘密偵探。
還有一個更有趣的故事,這個故事卻是載入正史的:曾經有一個御史,態度堅決地反對某項提案。第一次反對,雍正沒理他;第二次反對,雍正裝沒看見;到了第三次,雍正終於批復了:你沽名釣譽,騙取名聲,騙三次就差不多了,再這麼搞下去,信不信我把你腦袋切下來……「爾欲沽名,三摺足矣。若再瑣瀆,必殺爾。」
那麼這個御史,用來沽名釣譽的是什麼事情呢?原來,這個御史是個同性戀,他深深地愛上了一名男演員,然而情天恨海,棒打鴛鴦,男演員竟然被選入南府當差,從男演員晉陞為警衛員了。此一去,可謂侯門深似海,從此蕭郎是路人……御史無法承受這種生離的折磨,就憤然上疏,反對將此男演員選入公務員隊伍……這事,早已被雍正知道得清清楚楚,所以他在後面又加了一個批註:「這就好比狗正在咬一塊骨頭,忽然被人搶走了,你當然怒火攻心了……」
從正史到坊間傳言,都確鑿無疑地證明了一件事:雍正使用了一支隱秘的偵探力量,對朝中的大臣們進行二十四小時貼身跟蹤。但有關這支密探隊伍的行蹤,我們沒有在大內的宮廷檔案上看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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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改十為於」說
雍正矯詔篡位「改十為於」,是清史中最廣為人知的故事之一。它說的是:「聖祖皇帝(指康熙帝)原傳十四阿哥允禵天下,皇上(指雍正帝)將十字改為於字。」雍正非法繼位之傳言,以此最具代表性,但很遺憾,早就被爭辯對手輕而易舉地駁倒了。今天我們舊話重提,無意發起又一輪爭辯,而是想借此探討一下,「道理」與「實際」之間,有時會有怎樣的背離。
「於」還是「於」?
辯駁「改十為於」不成立的第一條理由是:「於」字在當時應寫成繁體的「於」,「改十為於」的說法本身就不能成立。從「道理」上看,這不可謂不充分。「改十為於」內中之義,無疑是篡改康熙帝的遺詔,那能不能換個問法:康熙帝到底使用「於」還是「於」呢?康熙帝確實使用「於」字,下面是一個例子,在江西巡撫郎廷極康熙四十七年(1708年)所上奏折中,康熙帝有親筆朱批:「凡地方大小事關於民情者,必須奏聞才是。近來南方盜案頗多,不可不細心察訪。」
但康熙帝也寫「於」字的,他在康熙四十二年(1703年)蘇州織造李煦的奏折上有朱批:「巡撫宋犖,朕南巡二次,謹慎小心,特賜御草書扇二柄。賜李煦扇一柄。爾即傳於宋犖,不用寫本謝恩,以後有奏之事,密折交與爾奏。」應該用「於」的地方,卻分明寫成了「於」。還有「與爾」也是用的今天所謂的簡化字。那麼面對著這一不合理的「於」字,臣下如何反應?李煦將皇帝旨意傳達給身為江寧巡撫的宋犖,宋犖上折謝恩,他在奏折中重抄了上述部分朱批文字,值得注意的是,最後一句中的「與爾」兩字是用繁體字寫成,但「於」字並沒有使用繁體字的「於」。這充分表明,宋犖注意到了皇帝不符合「規範」的「於」字的寫法。
宋犖是以這種獨特的抄寫方式,質疑朱批的真實性和權威性嗎?根本不是。看看他對於兩把御賜書扇的態度就可以知道:「仰見我皇上詩兼風雅,書駕鍾王(指鍾繇、王羲之),臣什襲珍藏,世世永寶。」他絲毫不懷疑不「規範」的帶「於」字朱批。其實,這「規範」只是我們今天的規範罷了,實在是替古人瞎操心。曾有人推測,康熙帝有可能寫「於」,現在終於「發現」了實例,一個足矣!我們能夠說,僅就「於」字而言,如果康熙帝真有遺詔,如果雍正帝真的將「傳位十四阿哥(或皇子)」,改為「傳位於四阿哥(或皇子)」並公之於眾,那麼,臣下是不會以「一字之差」否認這份詔書的真實性和權威性的。因此,以清代詔書中「於」與「於」不能通用就直接否定「改十為於」說,不能成立。
宋犖是以這種獨特的抄寫方式,質疑朱批的真實性和權威性嗎?根本不是。看看他對於兩把御賜書扇的態度就可以知道:「仰見我皇上詩兼風雅,書駕鍾王(指鍾繇、王羲之),臣什襲珍藏,世世永寶。」他絲毫不懷疑不「規範」的帶「於」字朱批。其實,這「規範」只是我們今天的規範罷了,實在是替古人瞎操心。曾有人推測,康熙帝有可能寫「於」,現在終於「發現」了實例,一個足矣!我們能夠說,僅就「於」字而言,如果康熙帝真有遺詔,如果雍正帝真的將「傳位十四阿哥(或皇子)」,改為「傳位於四阿哥(或皇子)」並公之於眾,那麼,臣下是不會以「一字之差」否認這份詔書的真實性和權威性的。因此,以清代詔書中「於」與「於」不能通用就直接否定「改十為於」說,不能成立。
必須稱「皇四子」「皇十四子」嗎?
判定「改十為於」不成立的第二條理由是,傳位詔書這樣的重要文件,清代必須用「皇四子」「皇十四子」此類書寫格式。若「改十為於」,就成了「傳位皇於四子」(此時「於」的繁簡問題不再重要),這在邏輯上根本講不通。「皇几子」格式的說法,有強有力的證據,如雍正帝所頒行的康熙帝遺詔中說:「雍親王皇四子胤禛,人品貴重,深肖朕躬,必能克承大統,著繼朕登基,即皇帝位。」還有道光帝的親筆秘密立儲詔書:「皇四子奕詝立為皇太子,皇六子奕訢封為親王。」以上這些原件具在,言之鑿鑿。但我們還是可以追問一句:那時必須要用「皇几子」的書寫格式嗎?
順治帝的傳位遺詔是這麼寫的:「朕子玄燁……即皇帝位」。康熙時的冊封,如康熙十四年(1675年)「授允礽以冊寶,立為皇太子。」四十八年(1709年)復立太子允礽時,「允祉、胤禛、允祺俱著封為親王」——這些重要文件都沒有用「皇几子」的格式。康熙六十一年(1722年)十一月十三日,康熙帝去世,十六日頒行康熙帝遺詔,四天後即二十日頒行雍正帝登極詔書。登極詔書的原件迄今未見,《清世宗御制文集》收錄的版本說:「……惟我國家受天綏佑,聖祖、神宗肇造區夏,世祖章皇帝統一疆隅,我皇考大行皇帝臨御六十一年……二皇子弱齡建立,深為聖慈鍾愛……」這裡的「二皇子」,指的是允祉。值得注意的是,《上諭內閣》所收該詔書如是寫道:「……惟我國家受天綏佑,太祖、太宗肇造區夏,世祖章皇帝統一疆隅,我皇考大行皇帝臨御六十一年……皇二子弱齡建立,深為聖慈鍾愛……」
同一份詔書的不同抄錄版本,「二皇子」寫成了「皇二子」。何以如此呢?原來,十一月二十日的詔書,用「聖祖、神宗」指代皇帝先人,但是八天後即二十八日雍正君臣議定康熙帝的廟號為「聖祖」。如此一來,詔書中既有「聖祖」,又有「皇考大行皇帝」,後人看了肯定會莫名其妙,以為說的都是康熙帝。後來雍正君臣在編纂以往上諭時,對此做了必要的改動,改用「太祖、太宗」指代先人,同時也將「二皇子」改為「皇二子」。乾隆時篡修《清世宗實錄》採用的是改動後的詔書,也成為了最常見、通用的版本。康熙帝傳位遺詔和雍正帝登極詔書,都是最重要的文件,且前後相繼頒布,上述書寫格式的不一致,充分說明了康熙帝傳位之際,「皇子」的書寫並無固定格式。冊封、傳位等正式文件中「皇几子」格式用法,應是雍正以後才確定的。
也正是因為當時沒有固定的稱呼格式,才會有更多的傳言。朝鮮人記載說:康熙帝在暢春苑臨終時召閣老馬齊言曰:「第四子雍親王胤禛最賢,我死後立為嗣皇。胤禛第二子有英雄氣象,必封為太子。」後來索性有了矯詔篡位的另一種版本:改「十」為「第」。民國時期天嘏所著的野史《滿清外史》說:康熙帝彌留時,手書遺詔曰:「朕十四皇子,即纘承大統。」雍正帝改「十」字為「第」字。以「皇几子」的書寫格式為據,反對「改十為於」說,實際上是受到了後世官方文件書寫的影響,以此作為判定較早期的康熙帝傳位書寫的標準,這是時空倒置,不足為憑。
同一份詔書的不同抄錄版本,「二皇子」寫成了「皇二子」。何以如此呢?原來,十一月二十日的詔書,用「聖祖、神宗」指代皇帝先人,但是八天後即二十八日雍正君臣議定康熙帝的廟號為「聖祖」。如此一來,詔書中既有「聖祖」,又有「皇考大行皇帝」,後人看了肯定會莫名其妙,以為說的都是康熙帝。後來雍正君臣在編纂以往上諭時,對此做了必要的改動,改用「太祖、太宗」指代先人,同時也將「二皇子」改為「皇二子」。乾隆時篡修《清世宗實錄》採用的是改動後的詔書,也成為了最常見、通用的版本。康熙帝傳位遺詔和雍正帝登極詔書,都是最重要的文件,且前後相繼頒布,上述書寫格式的不一致,充分說明了康熙帝傳位之際,「皇子」的書寫並無固定格式。冊封、傳位等正式文件中「皇几子」格式用法,應是雍正以後才確定的。
也正是因為當時沒有固定的稱呼格式,才會有更多的傳言。朝鮮人記載說:康熙帝在暢春苑臨終時召閣老馬齊言曰:「第四子雍親王胤禛最賢,我死後立為嗣皇。胤禛第二子有英雄氣象,必封為太子。」後來索性有了矯詔篡位的另一種版本:改「十」為「第」。民國時期天嘏所著的野史《滿清外史》說:康熙帝彌留時,手書遺詔曰:「朕十四皇子,即纘承大統。」雍正帝改「十」字為「第」字。以「皇几子」的書寫格式為據,反對「改十為於」說,實際上是受到了後世官方文件書寫的影響,以此作為判定較早期的康熙帝傳位書寫的標準,這是時空倒置,不足為憑。
是書面遺詔,還是臨終遺言?
第三種反對意見認為,遺詔這麼重要的文件,康熙時不可能只有漢文,也須有滿文,或首先應是滿文;即便漢文改了,滿文的內容也難以篡改,絕不像改漢字「十」為「於」那麼簡單。對於「改十為於」說,此乃釜底抽薪的一擊。問題複雜,無法細辯,只是想指出,此說法同上面的一樣,都過於講求「道理」,而忘了「實際」。反對「改十為於」矯詔篡立說的,恰恰與他們的論敵有一共同的前提,即認為確實存在康熙帝的遺詔。這裡所說的遺詔不是指前面引述過的,雍正帝即位後公之於天下的康熙帝遺詔(此遺詔是在康熙帝去世後製作的),而是指康熙帝臨終前的遺詔,且它必須是書面遺詔,否則何談篡改?
但真有這樣一份遺詔嗎?雍正帝第一次談到他繼位的情況,是在雍正元年(1723年)八月秘密立儲之時。他說得很簡單:「我聖祖皇帝……去年十一月十三日,倉促之間,一言而定大計。」在「倉促」「一言」的氛圍中,分明不會有什麼書面遺詔。第二年,雍正帝又說:「前歲十一月十三日,皇考始下旨意,……皇考陟天之後,方宣旨於朕。」到了雍正五年他又說:「皇考升遐之日,召朕之兄弟及隆科多入見。面降諭旨以大統付朕。」直到雍正七年,他在親自頒行的《大義覺迷錄》一書中為自己繼位辯解時,還是如此立場,那就是:康熙帝只有「末命」,也就是臨終遺言,是口頭遺詔,而沒有書面遺詔。
這不是偏聽雍正帝一面之詞。隆科多曾自言:「白帝城受命之日,即是死期已至之時。」對於這句話的意思,後世眾說不一,但沒有人否認隆科多是康熙帝臨終皇位授受的見證人。「白帝城受命」與上面雍正帝所說的場景一致,都在表明了康熙帝傳位,只有臨終遺言,沒有書面遺詔。「改十為於」只是謠言,乃爭奪皇位失勢的皇子身邊的太監所編造,目的在於洩私忿。而歷來此說的反駁者自信「道理」在握,但未曾想到自己與被反駁者一樣,從一開始就遠離了「實際」,因為沒有書面遺詔,那些關於詔書的種種「道理」,統統都無從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