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是如何把蔡文姬從匈奴接回到大漢朝的?
一知道蔡文姬的情況,刻不容緩。曹操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如何把蔡文姬接過來。怎麼接,自然要有辦法。什麼辦法,一是搶,二是協商。不過搶不太文明,而且有失身份,畢竟自己是大漢朝的丞相。可對於匈奴左賢王來說,這兩個似乎是一樣的,他喜歡蔡文姬,他捨不得蔡文姬,可是他必須放棄,因為他要面對的是曹操。曹操能在頃刻之間讓袁紹分崩離析,讓塌頓一敗塗地,自己怎能是曹操的對手。因此,搶是不需要的,最好是順應時代潮流,這個潮流就是按照曹操的要求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完完整整的送回去,當然曹操相應的給了一定數量的報酬。畢竟那是別人的老婆,而人是有價格的,比如百里奚當年是五張羊皮,但他又是陪嫁的奴隸,所以稱五羖大夫,蔡文姬自然不同,她是王爺的愛妃,自然價格要高一些。
曹操沒有徵求蔡文姬的意見,畢竟距離這麼遠,但是如今的蔡文姬心情很矛盾。畢竟時間這麼久了,和左賢王相處的也比較融洽,更重要的是蔡文姬與左賢王有了兩個兒子,這些都是自己的命根子。畢竟沒有任何一個母親能夠捨掉自己的親生骨肉,尤其是多愁善感的女人。可是自己時時刻刻無不在思念著自己的故鄉,那片曾經生養自己的熱土,還有父親的墳地,這麼多年了沒有一次到父親跟前盡過孝道。每次夜半更深,蔡文姬總是在思念著,思念著那片魂牽夢繞的故鄉。
正是春末夏初,西河(今內蒙古東勝縣境內)通向長安的古道上,一個女子正在淒慘的唱著自己的歌曲,當然她也隨手演奏起琵琶,隨行的人無不傷心落淚:我生之初尚無為,我生之後漢祚衰。天不仁兮降亂離,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。干戈日尋兮道路危,民卒流亡兮共哀悲。煙塵蔽野兮胡虜盛,志意乖兮節義虧。對殊俗兮非我宜,遭惡辱兮當告誰。笳一會兮琴一拍,心潰死兮無人知……這便是極富盛名的胡笳十八拍,而那個女子正是蔡文姬,此時他們正在穿越這篇無邊無際莽莽蒼蒼的大漠,人員很多,由曹丞相的下屬路粹,此時充任大漢朝駐南匈奴的正使,還有董祀,他的職務是副使。幾輛戴蓬幕的緇車,數十匹馬,還有十幾頭駱駝,百餘匹條約奔騰的好馬,組成了浩浩蕩蕩的蔡文姬歸漢的陣容。車子上彈琵琶的蔡文姬無法忘卻左賢王那神情含淚的雙眼,還有兩個兒子撕心裂肺的喊聲。
天蒼蒼,野茫茫,風吹草低見牛羊,本來是溫暖的季節,周圍處處都有跳動的生命,可是蔡文姬卻無暇觀賞,腦海裡那些揮之不去的舊事,演繹成一曲難以忘卻的經典:天無涯兮地無邊,我心愁兮亦復然。人生倏忽兮如白駒之過隙,然不得歡樂兮當我之盛年。怨兮欲問天,天蒼蒼兮上無緣。舉頭仰望兮空雲煙,九拍懷情兮誰為傳……不謂殘生兮卻得旋歸,撫抱胡兒兮泣下沾衣。漢使迎我兮四牡騑騑,胡兒號兮誰得知。與我生死兮逢此時,愁為子兮日無光輝。焉得羽翼兮將汝歸,一步一遠兮足難移。魂消影絕兮恩愛遺,十有三拍兮弦急調悲,肝腸攪刺兮人莫我知。
自然那種痛徹心扉的惆悵,那種又睹故國的欣喜,百轉千回成了蔡文姬心底的夢。副使董祀隨著蔡文姬的輕輕吟唱,情不自禁的一邊打著拍子,一邊說道:想不到如此溫柔賢淑的才女經受了如此巨大的創傷,命運是如此的難測呀。董祀一邊欣賞著動聽的曲子,一邊打量著車上的女子,只見她身著簇新的錦袍,垂雲髻格外大方,眉如遠山,目似秋月,這個三十多歲的女子,雍容華貴是那樣的讓人著迷,旁邊一個女子是匈奴人,正在為他敲打著「胡笳」(一種以木為管,用樺樹皮裝飾,鑿上三個孔兩端加角的樂器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