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最恨太監:卻也有幾位名垂青史的太監 | 陽光歷史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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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朝最恨太監:卻也有幾位名垂青史的太監

2017年01月13日 風雲人物 暫無評論 閱讀 145 次

 有明一代,閹宦為害頗烈,史書稱:「考其禍敗,其去漢、唐何遠哉!」其禍肇始於王振,越發於劉瑾,而致極於魏忠賢,此三人為明代宦豎中弄權害政之最可惡者,此外仍有汪直、梁芳、曹吉祥之流,其破壞力較王劉魏三人雖略遜一籌,卻也極盡禍國殃民之能事。大明帝國之最後傾亡,此類群小作孽頗多,其咎難逃。然細觀史書所載,此儕亦「間有賢者」,雖為數不多,今人於其同類為非作歹者深感痛恨之餘,對其當中之一二賢者亦當有所注意,並給予公正首肯,以全前史之本來面目。

  三保太監鄭和,率眾歷盡千險,七下西洋,開創前無古人之壯舉,恃強而不凌弱,播揚我中華友好和善之誠意,促進了中土與東南亞、南亞、西亞乃至非洲間之經濟文化友好交流,其功業至今為世人稱歎不止。

  太監懷恩,憲宗在位時掌管司禮監,當時「汪直理西廠,梁芳、韋興等用事」,但由於懷恩官位在汪梁等人之上,且其「性忠鯁無所撓」,使得「諸閹鹹敬憚之」,而使得汪梁等人不敢像王劉魏三人那樣過分地胡作非為。懷恩為保全朝中善類,亦是用心良苦,費力頗多。時為刑部員外郎的林俊「性侃直」,「上疏請斬妖僧繼曉並罪中官梁芳」,梁芳為憲宗所寵愛萬貴妃賞悅,繼曉則因進獻秘術而為憲宗本人寵信,故「帝大怒」,將林俊「下詔獄考訊」並「欲誅之」,懷恩全力護救,以致憲宗龍顏大怒,「投以硯曰:『若助俊訕我。』」儘管如此,懷恩仍不作罷休,「免冠伏地號哭」,在被皇帝轟出朝堂之後,派人告誡拷問林俊的鎮撫司官吏不可濫殺忠良,賴其保全之下,林俊最終得以獲釋。憲宗曾因星變而罷黜傳奉官(指不經吏部,不經選拔、廷推和部議等選官過程,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吏,常導致官員冗濫),而「御馬監王敏請留馬房傳奉者,帝許之」,此事為懷恩知道後,將其大訓一番:「星變,專為我曹壞國政故。今甫欲正之,又為汝壞,天雷擊汝矣」,使得「敏愧恨,遂死」,其一身正氣可見一斑。還有一事亦體現其作風之正派,一名章瑾者企圖通過進獻寶石來求得錦衣衛鎮撫一職,被懷恩嚴詞拒絕:「鎮撫掌詔獄,奈何以賄進。」憲宗晚年,「惑萬貴妃言,欲易太子」,也是「恩固爭」,才得以保全,但自己卻被「斥居鳳陽」。孝宗即位,將其召回,「仍掌司禮監」後,懷恩也是積極告勸新皇帝斥逐奸猾小人萬安,重用以直諫而名的王恕,在其用力之下,「一時正人匯進」,其死後,「賜祠額曰顯忠」。

  宦者覃吉,孝宗為太子時,侍奉左右,「口授四書章句及古今政典」,多次引導儲君向善,當「憲宗賜太子莊田」時,「吉勸勿受,曰:『天下皆太子有也』」,並諷勸太子勿近荒誕不經之佛書,而應學習導人向善之《孝經》諸書,史稱「弘治之世,政治醇美,君德清明,端本正始,吉有力焉」。

  太監李芳,為「穆宗朝內官監太監……以能持正見信任」,曾彈劾過世宗朝「以營造躐官工部尚書,修盧溝橋,所侵盜萬計。其屬冒太僕寺卿、苑馬卿以下職銜者以百數」的工匠徐杲,致使徐杲「下獄遣戍」,並「盡汰其所冒冗員」,「又奏革上林苑監增設皂隸,減光祿歲增米鹽及工部物料」,為國盡忠不淺。當時「司禮諸閹騰祥、孟沖、陳洪方有寵,爭飾奇技淫巧以悅帝(指穆宗)意,作鰲山燈,導帝為長夜飲」,即引導作為一國之君的穆宗不務正業,嬉玩怠政,對此,李芳「切諫」,卻使得「帝不悅」,並在騰祥等輩群小的諂陷下,「下刑部監禁待決」。

  萬曆一朝礦監稅使四出搜括,切削小民,為害地方,弄得舉國不得安寧,但其中亦不乏善類可陳者。時為司禮監秉筆太監的陳矩,史稱其「為人平恕識大體」。萬曆三十一年,有人作名為《續憂危竑議》的妖書造謠生事,「言貴妃與大學士朱賡,戎政尚書王世揚,三邊總督李汶,保定巡撫孫瑋,少卿張養志,錦衣都督王之禎,千戶王名世、王承恩等相結,謀易太子」,惹得神宗龍顏大怒,「敕矩及錦衣衛大索,必得造妖書者」,聖意之下,「大獄猝發,緝校交錯都下,以風影捕系,所株連甚眾」,某些奸佞小人想借此機會對其平素所嫉之人進行打擊報復,如「(王)之楨欲陷錦衣指揮周嘉慶,首輔沈一貫欲陷次輔沈鯉、侍郎郭正域,俱使人屬矩」,其時所陷之人多為朝中正類,「鯉素鯁亮」,「正域博通載籍,勇於任事,有經濟大略,自守介然,故人望歸之」,而王之楨則是與「同官周嘉慶有隙」,於是「矩正色拒之」。最後結果是,「鯉、正域、嘉慶膠株連者,皆賴矩得全」。萬曆三十三年升掌司禮監後,陳矩仍善舉頻行,「帝欲杖建言參政姜士昌,以矩諫而止」,「雲南民殺稅監楊榮,帝欲盡捕亂者,亦以矩言獲免」……,其死後,「賜祠額曰清忠」。

  王安,於萬曆二十二年由「陳矩薦於帝,命為皇長子伴讀」,當時萬曆皇帝所寵「鄭貴妃謀立己子,數使人摭皇長子過。安善調護,貴妃無所得」。謀害太子的「梃擊案」發生後,鄭貴妃擔心禍及己身,「安為太子屬草,下令旨,釋群臣疑,以安貴妃」,兩邊各作保全,其智其忠由此不難看出。光宗即位後,「擢司禮秉筆太監,遇之甚厚。安用其客中書舍人汪文言言,勸帝行諸善政,發帑金濟邊,起用直臣鄒元標、王德完等,中外翕然稱賢」。移宮一案當中,西宮李「選侍與心腹閹李進忠(即魏忠賢)等謀挾皇長子自重,安發其謀於(楊)漣」,使得熹宗順利即位,避免了李選侍及閹豎魏忠賢乘此時機玩弄大權。可惜的是,魏忠賢與客氏掌權後,王安最終為其合謀所害。

  崇禎十七年三月,李自成進攻北京,都城即將陷落,大勢已去之時,提督京宮的太監王承恩,仍「急發炮擊之,連斃數人,而諸璫洩洩自如」,「帝崩於壽皇亭」後,「承恩即自縊其下」。常言道,「患難見真情」,與其相比,國難當頭因貪生怕死或棄城而走,或開關迎降的高起潛、杜勳等輩則難免為後人所唾棄不齒了。福王當國時,賜其謚「忠愍」,「建旌忠祠祀諸死難者,以王承恩為正祀」,大清立國於北京後,「賜地六十畝,建祠立碑旌其忠,附葬故主陵側」,可見其事主之忠心亦為時人所深深欽服。

  閹宦之人所罹身體之禍,太史公稱之曰:「最下腐刑極矣!」於此痛慘境遇之下,仍能上匡君失,忠心事主,或保全善類,攘除奸佞,或實心用事,公忠體國,其身正行端之浩然大氣豈能不為吾輩所景仰有加哉?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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