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帝國的末日狂歡:土豪如過江之鯽 人傻錢多
西門慶招待蔡御史和宋御史,一頓酒飯,「費夠千兩金銀」。兩御史打個飽嗝,告辭,西門慶巴巴地送酒送羊,還有金銀酒具,免費打包,連吃帶送,花費不低於3000兩銀子,折合現在十來萬元。
明朝中後期,土豪如過江之鯽。錢多,燒得慌,所以燒包。
先說吃喝。比如烤鴨,北京烤鴨發明權歸於明朝,歸於一班土豪,製法相當特殊,找個鐵籠子關住活鴨,下面用火烤,廚子放摻了調料的辣椒水進去,鴨子巨渴,不得不喝,喝到最後,鴨毛掉個精光,鴨肉已經烤熟了,香、嫩、鮮,但鴨脖子還在晃動。這活鴨的熟肉果然不同凡響。
要吃羊,要吃驢,綁住活羊、活驢,直接割肉。吃貨李漁誘惑大家,要吃美味鵝掌,先將活鵝鵝掌洗乾淨,再把鵝掌捺入沸油,鵝大痛,然後把鵝丟進水池,隨它亂跳。重複幾次之後,鵝掌已燙熟,且肥厚甘甜,一刀剁下來,往嘴裡塞,就是人間至味。這法子發明者不可考,有土豪吃過,一傳十,十傳百,萬千土豪「轉相傚尤,血海肉林,恬不為意」。
以上基本是活吃。也有吃花樣,搞攀比。某土豪巴結總兵,酒席上,雞鵝成對上桌,一盆一對;盆子裡的水果,堆六七尺高;把甘蔗做成高大的牌坊形狀。
一般來說,暴發戶多是土鱉,前期住大房,海吃海喝。若干時日後,土鱉就想昇華氣質,把黑洗白,所以他們轉向玩書畫古董。結果和今天一樣,有錢,但沒火眼金睛,收藏的古物,90%以上是假貨。松江府有個古董販子,狡猾大大的,編了本所謂古代名家手冊《寶繪錄》,把造假的顧愷之、陸探微、展子虔、張僧繇等「大作」放進去,讓土豪們心癢癢,一擲千金。
週六觀是昆山超級土豪,老母高壽九十,把畫家仇英請上周府,畫賀壽的《子虛上林圖》。吃喝玩一條龍,待遇堪比皇宮,只要仇同學畫累了,就設宴款待,找幾個歌伎給他放鬆。仇同學樂不思家,在周府前後畫了6年,終於完工。原來名作是這麼練成的!
掌權的官員看著,心裡就不爽了:俺一定要比你更能吃更能玩。謝汝韶到某太監家做客,一頓飯,主客只有三個,廚師卻用了18只鵝、72隻雞、150斤豬肉,浪費到死。下一頓,用130多隻雞,只吃雞頭。北宋宰相呂蒙正只吃雞舌頭,好有一比。
告訴你,在明朝,謝汝韶還算是個比較清廉的官,這哥兒在武義、安仁縣當一把手時,政績不錯,老百姓的口碑不錯,很快被提拔。
但吃到最後,玩到最後,末日狂歡之後,明朝垮了。不垮都不行,歷史一直記錄在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