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滸傳中的戴宗為什麼能「日行八百」? | 陽光歷史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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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滸傳中的戴宗為什麼能「日行八百」?

2018年01月07日 文史百科 暫無評論 閱讀 68 次

  戴宗的「神行術」其實是古代人的合理想像加上擴大的實際特長的混合體,戴宗絕對是一個馬拉松高手,不僅僅是後天的鍛煉的結果,先天形成的因素更多一些,就如今天的劉翔一樣,戴宗在長跑方面突破了人類的極限,在宋朝通訊不發達的時期,新聞主要靠人們的口頭傳播,在傳播過程中必然加上一些合理的想像,由於人們認識的限制,把一些超常規的東西都歸結是有道術,用日行八百里來形容快,這個速度跟不上《封神演義》中的土行孫,更比不過《西遊記》的孫悟空,戴宗的神行術是依靠道具,他道具的是甲馬。

  戴宗的神行術,依靠的是甲馬。他把兩個甲馬拴在兩隻腿上,作起「神行法」來,一日能行五百里;把四個甲馬拴在腿上,便一日能行八百里。李逵分享戴宗「神行術」時「耳朵邊有如風雨之聲,兩邊房屋樹木一似連排價倒了的,底下如雲催霧趲。李逵怕將起來,幾遍待要住,兩條腿那裡收拾得住,似有人在下面推的相似,不點地只管走去了。看見走到紅日平西,肚裡又饑又渴,越不能彀住。驚得一身臭汗,氣喘做一團」。由此可知,即便綁上甲馬,神行者的腳也要不停地邁動,沒有借助外界的寶馬以及其他動力設施,只不過好像別人推著你走,不需要自身提供能量。這是李逵的感受,誰在推著他走,那是戴宗,只有他有這個力氣,因為此時的戴宗已經進入一種麻痺的亢奮狀態,比今天的興奮劑還有效果。

  在古人口中,「甲馬」有時候是指披甲騎馬的人。比如五代時徐鉉筆記《稽神錄》:「建康人方食魚,棄魚頭於地。俄而,壁下地穴中,有人乘馬,鎧甲分明,大不盈尺,手執長槊,逕刺魚頭,馳入穴去。如是數四。即掘地求之,見數大鼠,魚頭在焉。惟有箸一隻,了不見甲馬之狀。」宋時孟元老筆記《東京夢華錄》:「諸軍有紫巾緋衣素隊約千餘,羅布郊野,每隊軍樂一火,行官巡檢部領甲馬來往巡邏。」以及清朝人許南英詩詞:「干戈滿地降旗遍,甲馬樓船拼轉戰。蒼穹有意眷孤忠,大海忽將荒島見。」以上引文裡的「甲馬」,都是甲士和戰馬的統稱,就像「騎」這個詞兒常是騎士和坐騎的統稱一樣。

  有時候,「甲馬」則是指畫有神像、用於祭神的紙。

  清人梁章鉅《浪跡續談》卷七「通用字」條目寫道:很多東西名字叫「馬」,實際跟馬沒關係,例如猜拳用的小木棍叫「拳馬」,天平上的衡器叫「砝馬」,木匠的工作台叫「作馬」,插秧的小船叫「秧馬」,吃麵時配的小菜叫「面馬」,在紙上畫神佛之像,祭祀之後再燒掉,這種紙叫「甲馬」。

  據《清稗類鈔·物品類》「紙馬」一節記載,甲馬本來叫紙馬,起源於唐朝,是手繪的彩色神像,因為上面的神像大多披甲騎馬,所以又叫甲馬。到了宋朝,雕版印刷普及,甲馬成了五色套印的彩色印刷品,歷經元明清三代而不衰。不過甲馬上未必都有馬,現存的清代甲馬中,畫鍾馗、魁星、送子觀音、趙公元帥的居多,這些神仙畫像除趙公元帥外,都沒馬。如今,甲馬祭神的風俗,在內地已然式微,但是在台灣,這玩意兒一直長盛不衰,通常印製精美,論疊出售,供請神、驅鬼、添財、增壽等用,叫作「金紙」或「紙金」。

  很明顯,戴宗腿上拴的不是前一種甲馬(腿上拴幾個披甲騎馬的人,戴宗還能健步如飛,那也太離譜了),而是後一種甲馬(即紙馬)。也就是說,戴宗是把印有彩色神像的紙綁在了自己腿上。

  後一種甲馬用處不小。清代考據學家趙翼《陔余叢考》卷30「紙馬」條目說:「世俗祭祀,必焚紙錢、甲馬。」萬歷時學者王士性《廣志繹》卷三「泰山香稅」條目說:「(士女赴泰山燒香)必戴甲馬、呼聖號、不遠千里、十步五步一拜而來。」袁枚《續子不語》卷一「天後」條目說:「天後聖母……靈顯最著,海洋舟中,必虔奉之。遇風濤不測,呼之立應。有甲馬三,一畫冕旒秉圭,一畫常服,一畫披髮跣足仗劍而立。每遇危急,焚冕旒者輒應,焚常服者則無不應,若焚至披髮仗劍之幅而猶不應,則舟不可救矣。」紀曉嵐《閱微草堂筆記》卷一則講了個靈異事件,說是紀曉嵐的大兒子紀汝佶病危,家人按風俗給他燒了一張甲馬,紀汝佶突然睜開眼叫道:「我那匹馬怎麼瘸了一條腿?」家人大恐,原來燒甲馬時不小心,把甲馬上那匹馬的馬蹄給弄花了。

  通過上述文獻可以看出,至少在明清時期的部分地方,人們祭祖、進香、航海、送葬,都要燒一些甲馬。但是,像戴宗那樣用甲馬來提速的做法並不常見。我估計施耐庵可能是受了道教符咒的啟發,才給筆下的戴宗拴上甲馬,讓他具備了神行術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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