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燕皇帝慕容垂:一生斷送了三個帝國的悲情皇帝
論性格複雜,後燕的開國皇帝慕容垂無疑是其中之一。作為慣戰疆場的猛將,他的兩次叛離,無一不對當時的中原格局造成了巨大影響:第一次叛離前燕,讓前燕與前秦勢均力敵的對峙,變成了秦強燕弱的一邊倒;第二次叛離前秦,讓苻堅如斷一臂,也讓前秦迅速走向土崩瓦解的敗境。第二次,實現了大燕復興後的慕容垂,北伐拓跋魏,最終讓鼎盛的帝國走向了敗亡,自己也落了個悲情憤懣、吐血而死的淒慘結局。
細數慕容垂的一生,竟然直接或間接的斷送了三個強盛的帝國。在路衛兵看來,這在整個中國歷史上,也算是極其特殊了。歷史上的人物,其實很難用簡單的好壞,或是簡單的善惡,來作為最終的評判標準。站在不同的立場,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,你會得出不同的結論。特別從事政治的、那些在夾縫中生存的人,就更難憑表象判斷。政治本就是勝利者的政治,一如戰場上對陣的雙方,為了取得勝利,可以採取任何非常規的手段。淝水之戰,謝玄讓秦軍後退,以便騰出地方交戰,卻又趁亂攻打,你能說是言而無信嗎!慕容垂也是一樣,若單純從人性的角度去看,兩次叛離,自然有些背信棄義讓人不齒。
然而,五胡爭霸,十六國紛爭,是政權的爭奪,是政治的爭鬥,動的是心機,講的是成敗,從這方面講,慕容垂的行徑,似乎又可以理解。不管怎樣說,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,那就是慕容垂當時的內心是非常複雜的。 歷史時過境遷,昔人早已作古。我們無從得知慕容垂彼時的真實想法,只能從點點滴滴之中,去還原他當時的複雜心態。慕容垂第一次叛離,可以說並非他的主觀願意,在很大程度上是「被」叛離。他受到太傅慕容評和太后可足渾氏的排擠,不得不投奔前秦。那黯然離去的背影,包藏著多少委屈和無奈!承載著多少憤怒和怨恨!這種心境,旁人是很難體會得到的。慕容垂是個有真本事的人,能征善戰,當時前燕「總攝朝權」的慕容恪,就曾向皇帝慕容暐多次舉薦慕容垂,說「吳王(慕容垂當時的封號)將相之才十倍於臣」。
慕容垂在枋頭(今河南浚縣東南)之戰中大敗桓溫,更是「威名益振」。慕容恪死後,苻堅多次想出兵前燕,都因「憚垂威名而未發」(《晉書》)。就是這樣一位衝殺疆場、威風不可一世的大英雄,卻被擠兌的沒有立錐之地。這種強烈的反差,更增添了幾分悲劇成色,其心中的憤懣可想而知。 慕容垂內心更為強烈的衝突,來自他叛離前燕後的第二年。前燕國滅,當苻堅「徙暐(慕容暐)及其王公已下並鮮卑四萬餘戶於長安」後,慕容垂「收集諸子,對之悲慟」(《晉書》),看到家族淒慘到這般田地,慕容垂悲從中來。然而在路衛兵看來,令他最為傷心的,應該還是慕容帝國的垮塌,那裡凝聚著他的心血,是他依依不捨的情結所在。
然而,五胡爭霸,十六國紛爭,是政權的爭奪,是政治的爭鬥,動的是心機,講的是成敗,從這方面講,慕容垂的行徑,似乎又可以理解。不管怎樣說,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,那就是慕容垂當時的內心是非常複雜的。 歷史時過境遷,昔人早已作古。我們無從得知慕容垂彼時的真實想法,只能從點點滴滴之中,去還原他當時的複雜心態。慕容垂第一次叛離,可以說並非他的主觀願意,在很大程度上是「被」叛離。他受到太傅慕容評和太后可足渾氏的排擠,不得不投奔前秦。那黯然離去的背影,包藏著多少委屈和無奈!承載著多少憤怒和怨恨!這種心境,旁人是很難體會得到的。慕容垂是個有真本事的人,能征善戰,當時前燕「總攝朝權」的慕容恪,就曾向皇帝慕容暐多次舉薦慕容垂,說「吳王(慕容垂當時的封號)將相之才十倍於臣」。
慕容垂在枋頭(今河南浚縣東南)之戰中大敗桓溫,更是「威名益振」。慕容恪死後,苻堅多次想出兵前燕,都因「憚垂威名而未發」(《晉書》)。就是這樣一位衝殺疆場、威風不可一世的大英雄,卻被擠兌的沒有立錐之地。這種強烈的反差,更增添了幾分悲劇成色,其心中的憤懣可想而知。 慕容垂內心更為強烈的衝突,來自他叛離前燕後的第二年。前燕國滅,當苻堅「徙暐(慕容暐)及其王公已下並鮮卑四萬餘戶於長安」後,慕容垂「收集諸子,對之悲慟」(《晉書》),看到家族淒慘到這般田地,慕容垂悲從中來。然而在路衛兵看來,令他最為傷心的,應該還是慕容帝國的垮塌,那裡凝聚著他的心血,是他依依不捨的情結所在。
對那些前燕舊臣,慕容垂當時並不十分感冒,「見其故吏,有不悅之色」(《晉書》),見到那些曾經排擠過他的人,也讓他想起了往事種種。幾多辛酸,湧上心頭,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臉子。對國家的哀悼,對往事的回憶,對諸子的愛憐,對故吏的冷漠,以及憤懣已久的宣洩,可以說,慕容垂當時的心中五味俱全。而這些複雜的內心情結,最終匯聚起來,堅定了他復國的信念。
慕容垂投靠前秦,是出於無奈也好,氣憤也罷,總之都不是出於本心,所以也就有了他的第二次叛離。應該說,慕容垂復國的念頭,是有著很長的心路歷程的,開始投降前秦時,並不一定就存有這個念頭。然而前燕國滅,也就在客觀上激發了他復國思想的復活。這可從他與郎中令高弼的對話中,得到答案:高弼勸慕容垂,讓他不要對那些前燕舊臣太冷漠,應該「收納舊臣之胄,以成為山之功」,讓他善待他們,將來作為起事的籌碼,而慕容垂「深納之」(《晉書》),可以說是說到他心裡去了,也許就在這時,慕容垂開始尋找復國的時機。 慕容垂的第二次叛離,是在苻堅淝水落敗之後。這次叛離,在路衛兵看來,應該是有預謀有準備的,絕不等同於第一次的叛離。苻堅打算南下攻晉,就和群臣商量,眾人無不反對,唯有慕容垂一人力挺,這自然很對苻堅的心思,所以苻堅才說「與吾共定天下者,獨卿而已」(《資治通鑒》)。淝水之戰已是不可更改的歷史事實,然而當時前秦也不是沒有獲勝的機會,苻堅也不會冒失到去打一個完全沒有把握的仗,所以他會聽從慕容垂的意見。
但是,南下攻晉,並不同於征伐北方,它有著很多的客觀因素,比如大臣們說的,南方地濕,環境不利,這是氣候原因;長江天險,固若金湯,這是地理原因;還有東晉是正統,民心所向,這是政治原因,等等。而這些因素,作為一個曾經征戰遼東,又馳聘中原的大將,一個曾讓苻堅為之發怵的軍事家來講,應該是瞭如指掌的。然而慕容垂還要鼓動苻堅伐晉,這就有些私心在裡面了。 慕容垂叛離苻堅,內心也很掙扎。雖說他早有此意,但畢竟苻堅對他禮遇有加、信任有加,從感情上還是有所考慮的。淝水戰敗,苻堅帶著殘兵敗將來到慕容垂軍中,慕容垂的兒子慕容寶便要父親殺死苻堅趁機復國,說「立大功者不顧小節,行大仁者不念小惠」。慕容垂的弟弟慕容德也勸說,「秦強而並燕,秦弱而圖之,此為報仇雪辱,豈所謂負宿心也」!咱這不叫負心,是在雪恥。要不說這搞政治的人他淨說鬼話呢,怎麼說都是他的理。
就是這樣,慕容垂還是沒有忍心對苻堅下手,說「彼以赤心投命,若何害之!苟天所棄」 (《晉書》),殺害有恩於自己的人,天理不容。可見慕容垂雖想復國,但也不想落得背信棄義的名聲。另一方面,也說明慕容垂還是念舊情的,有惻隱之心。當然,他也有既不想失信天下,又想趁機復國的心機在裡面。 情歸情,慕容垂當皇帝的念頭還是最終戰勝了一切。後燕帝國的建立,也實現了慕容氏的復興。但他隨後又面臨著一個很大的抉擇。慕容泓和慕容沖也起兵反秦,建立了西燕政權,封他為大將軍,所謂一山不容二虎,這就產生了慕容氏內部的法統之爭,於是慕容垂不得不剿滅西燕,為了皇權和地位,這一次慕容垂毫不客氣的出手了。 當慕容垂坐熱後燕皇帝的寶座時,他似乎已經忘了被他拋棄的苻堅,還有被他屠殺的血脈宗親,看著日益壯大的慕容帝國,慕容垂有的只是一個風光帝王的滿足與愜意。然而,一個人可以承受從逆境到順境的艱難,卻不能接受從風光到落拓的現實。後燕建國後,與北魏連年征戰,參合陂一役,後燕大軍幾乎全軍覆沒,由此也元氣大傷。慕容垂再次征魏,走到參合陂時,見到古戰場積骸如山,「慚憤歐血,因而寢疾」(《晉書》),在退兵途中死去。也許慕容垂當時所憤懣的,不僅僅是參合陂的慘敗,還有英雄未竟的遺憾,以及他這一生中長久積蓄起來的鬱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