插翅虎雷橫枷打白秀英故事簡介
這個故事出自於元末明初施耐庵的《 水滸傳》,白秀英為水滸中一跑龍套的賣唱女,插翅虎雷橫聽她婦女兩人唱曲忘了帶錢,結果被官府抓去。後來被雷橫一怒一下用戴在身上的木枷打死。
雷橫和朱仝一樣,都是鄆城縣的都頭。這兩個人,一起義釋晁蓋等人,又一起讓殺了閆婆惜的宋江逃走。晁蓋和宋江,正是在朱仝、雷橫的幫助下上梁山的。那麼,雷橫自己又是怎樣走上梁山的呢?這和他枷打白秀英有關。為了讓大家聽得明白,我順著這個故事的脈絡講。
雷橫因公到東昌府出差,回來時被梁山好漢請到山上住了五日。山寨的頭領們勸他入伙,他說家有老母,還是回到了鄆城。雷橫是個孝子,為養母不願上山,有這因素。但,更大的因素是他一個公人,不願隨隨便便就上山,背個草寇的名聲。放晁蓋和宋江逃走,那只是義氣用事,並不是欣賞草寇。一個都頭,縣政府的工作人員,這點覺悟還是有的。只要有一丁點辦法,誰願意走這條路啊!
但是,命運之神的安排,是誰也逃不過的。一個偶然的事件,讓雷橫捲入到一聲官司之,並且失手打死了人。那麼,這件事前前後後,又是怎樣的呢?
雷橫回到鄆城縣,參見了老母,拜見了知縣,交待了這次出差的事務,恢復了平日的生活節奏。這一天,偶遇李小二。李小二告訴雷橫,近日有個東京新來的行院,叫白秀英,色藝雙絕。白秀英曾來參見都頭,因為雷橫出差在外所以沒見著。現在她在勾攔裡說唱諸般宮調,每天坐場表演,有舞、有歌,有吹彈,賺得那人山海價看。雷都頭你怎麼不去瞧瞧?你一看就知道了,那女子確實是個很有水平的藝人。雷橫聽了,又遇心閒,就與李小二直接來到勾欄裡。剛到戲場子的時候,台上正在做笑樂院本,所謂笑樂院本,就是在正式的故事劇情之前,先弄一些搞笑的內容,吸引大家。李小二有事先走了,雷橫就坐在最尊貴最顯要的坐位上聽唱。開場搞笑的內容完了以後,只見一個老頭開呵,所謂「開呵」,是諸宮調的一種程式,就要正式演出的時候,有一個規定性習慣性的儀式。只見這老頭對大家說:「老漢是東京人氏,白玉喬的便是。如今年邁,只有女兒秀英,歌舞吹彈,普天下伏侍看官。」隨著白玉喬的聲音,那白秀英早上戲台,參拜四方。她用鑼棒敲鑼,如撒豆一樣急促熱烈的聲音響起。接著,拍下一聲界方,念了四句七言詩。界方,是諸宮調的行話,就是象鎮紙那樣的木塊,類似於驚堂木吧。白玉喬邊拍邊說道:「今日秀英招牌上,明寫著這場話本,是一段風流蘊籍的格範,喚做『豫章城雙漸趕蘇卿。』所謂「格範」,就是格調風範,我們理解為格調吧。白秀英這些話,就是告訴大家,今天唱的是《豫章城雙漸趕蘇卿》。開場白說完,接著就唱。唱過以後,又有道白,因為表演得精彩,一個棚子裡的人為喝采不絕。通過這些描寫,我們可以看到,盛行於宋、金時代的諸宮調,雖然不像我們現在的豫劇、京劇這樣複雜,但,作為一種說唱形式,是即有說,也有唱,說唱交互的。
我們要指出《水滸傳》的一個錯誤:這《豫章城雙漸趕蘇卿》諸宮調,是南宋人寫的,而白秀英說書,則是北宋的故事。北宋在前,南宋在後,北宋人怎麼會唱起南宋的戲呢?這就像秦始皇使用了關雲長的大刀。
我們不妨看看這個《豫章城雙漸趕蘇卿》寫了什麼樣的故事。
我們要指出《水滸傳》的一個錯誤:這《豫章城雙漸趕蘇卿》諸宮調,是南宋人寫的,而白秀英說書,則是北宋的故事。北宋在前,南宋在後,北宋人怎麼會唱起南宋的戲呢?這就像秦始皇使用了關雲長的大刀。
我們不妨看看這個《豫章城雙漸趕蘇卿》寫了什麼樣的故事。
《豫章城雙漸趕蘇卿》,是一段著名的愛情故事。元人散曲中寫這段故事的很多。故事裡的蘇卿,即蘇小卿,廬州娼妓,與書生雙漸相好,兩人山盟海誓要終身為侶。後雙漸進京考中進士,被派往臨川縣為官,久之未還。蘇小卿守約不接客,老鴇把她賣給豫章茶商馮魁。馮魁帶蘇小卿回家,路過金山寺,蘇小卿提詩於寺壁以示雙漸。後雙漸尋找蘇小卿借宿金山寺,發現此詩,便到豫章城,最後蘇小卿和雙漸終成眷屬。
那麼,《豫章城雙漸趕蘇卿》是誰寫的呢?是張五牛和商正叔寫的。張五牛,南宋臨安(今浙江杭州)『唱賺』藝人。商正叔,金元時曹州人,雜劇名家。如此說來,魯西南不只是個出好漢的地方,而且是個出文人藝人的地方。
現在我們接著前面的故事講。那白秀英唱到務頭,這務頭,大概就是說唱到最精彩的地方,白玉喬開始收錢了,收錢是正常的,設場賣藝的,不會白唱的。白玉喬開始按喝,「按喝」,就是示意大家停止喝彩。白秀英拿起盤子收錢,先到雷橫面前。雷橫去身邊袋裹摸時,發現一點錢都沒帶。就說:今日忘了,明日給你。白秀英這個時候還沒惱,只是笑著說:官人坐當其位,可出個標首。出標首,就是第一個給錢,給大家做個榜樣。雷橫不好意思地說:不是不捨得給錢,確實沒帶來。這時候,白秀英不笑了,但只是不信,說「既是來聽唱,咋就不記得帶錢出來?」此時,白玉喬在那裡發話了:他說白秀英,也不看是城裡人村裡人,只顧給他要什麼,還是把他隔過去,找個懂事的人出個標首吧。雷橫感覺白玉喬說自己不懂事,就和他分辯起來,雙方越說越多,最後打罵起來。雷橫本是個性情暴燥的人,一個作都頭的,在縣裡也是要頭要臉的人了,被白氏作踐一頓,那怒氣肯定不小,他忍耐不住,揪住白玉喬就是一頓打,打得唇綻齒落,被眾人拉開。出了這樣的事,這曲也唱不成了,大家不歡而散。
這白秀英見打了她父親,不肯善罷干休,直接到知縣那裡告雷橫。原來這白秀英是新任知縣的情人,兩個人以前在東京不斷來往,白氏來鄆城開勾欄,也是倚仗知縣的權勢。這枕頭風比什麼都厲害,知縣對這個事,很上心,很快就派人進行了調查取證。雖然有和雷橫關係不錯的人去知縣那裡打關節,頂不住白秀英在知縣面前撒嬌撒癡,由不得知縣不處理。知縣差人把雷橫捉拿到官,當廳責打,讓雷橫帶著枷具到外面示眾。白秀英還要逞強,說通知縣,把雷橫押在她唱曲的場所,扒了衣服示眾。雷橫的母親送飯時,看見兒子的慘狀,既心痛又氣憤,說:哪有原告人自監著被告進行處罰的道理。」說著說著,和白秀英對罵起來,白秀英用巴掌打了雷橫母親,並且追著一直打。雷橫是孝子,見母親被打,怒火中燒,舉枷向白秀英頭上砸去,一下子把白秀英打死了。知縣派隊調查取證後,把雷橫枷了,下在牢裡。這個時候,朱仝想辦法到知縣處打通關節,那知縣雖然愛朱仝,只是恨這雷橫打死了他情人白秀英,自然不會聽朱仝的。再加白秀英的父親白玉喬一再要求雷橫償命。因在牢裡六十日限滿斷結,解上濟州。是朱仝在押解的路上,謊稱雷橫私自脫逃,把雷橫私放了。雷橫深怕連累朱仝,朱仝卻說:知縣怕你打死了他表子,把這文案卻做死了。解到州里,必是耍你償命。我放了你,我須不該死罪。況兼我又無父母掛念,傢俬盡可倍償。於是,雷橫就奔回家裡,帶著老母親連夜投奔了梁山去了。
知縣本愛朱仝,有心為他開脫。白玉喬卻要向上級上訪告狀,知縣沒辦法,只好把案卷報到州里。朱仝家裡的人到州里使錢打點後,濟州府判決,脊杖二十,刺配滄州牢城。
這裡最大的一個看點,就是白秀英與新任知縣是情人關係。知縣的情人仗勢逞強,連一個都頭都不放在眼裡,這很令人深思。那些攀高結貴的人,族親可攀,姻親可攀,連擺不上席面的情人關係,也去攀。這種事,什麼時候都一樣。大家看看,那些高官們的情婦,往往象白秀英這樣,摟上粗腿,氣焰立馬囂張起來。
知縣本愛朱仝,有心為他開脫。白玉喬卻要向上級上訪告狀,知縣沒辦法,只好把案卷報到州里。朱仝家裡的人到州里使錢打點後,濟州府判決,脊杖二十,刺配滄州牢城。
這裡最大的一個看點,就是白秀英與新任知縣是情人關係。知縣的情人仗勢逞強,連一個都頭都不放在眼裡,這很令人深思。那些攀高結貴的人,族親可攀,姻親可攀,連擺不上席面的情人關係,也去攀。這種事,什麼時候都一樣。大家看看,那些高官們的情婦,往往象白秀英這樣,摟上粗腿,氣焰立馬囂張起來。
本是一件偶然遇到的小事,雙方互不相讓,失了面子,導致矛盾激化。要說白秀英沒把雷橫看在眼裡,那也不準確。事實上,她來到鄆城以後,曾找雷橫疏通關係,只是由於雷橫外出未歸,才沒見到。聽曲的時候,雷橫坐在最顯要的位置,第一個不拿錢,後面的看客就很難掏錢,白秀英一方當然是著急的。這個時候,如果冷靜下來,給對方一個台階下,自然也就地過去了。誰知道,白玉喬這個庸俗至極的市井老頭,仗著女兒是知縣情人的關係,比她女兒還能仗勢逞強。在場的人提醒他雷橫是都頭,他卻罵雷橫是「驢筋頭」,「驢筋頭」就是驢的生殖器,這就是公然挑戰當地強勢人物雷橫了。白秀英也是很逞能的,她以為,在知縣那裡,她白秀英想怎麼樣就得怎麼樣,她的話透過情人關係,會成為知縣的斷案結論。所以,她才逼著雷橫在戲院被綁縛示眾。雷橫打了他的父親,是不對,但也受了處罰,怎麼也該不著綁到她的勾欄處示眾。縣官聽她的話,就這樣辦,這實際上是公報私仇,反映了種種社會關係影響官員司法的畸形狀況。
雷橫這一方來聽曲,並不是十分倉促,完全有時間回家去拿錢。他可能憑自己的身份常常看戲不拿錢,才覺得帶不帶錢無所謂,沒想到這次卻遇到認不出自己身份的人。當初,他帶領人馬在靈官殿綁了劉唐,去晁蓋家,白吃白喝,還收了晁蓋十兩銀子,這說明,雷橫這樣的公人,沾光慣了,不當回事。
說來,這也與人物的脾性有關。這事如果在朱仝那裡,或許不至如此。朱仝「原本富戶」,自然受到的教育多一些。雷橫原是「打鐵匠人」出身,怕是文化不高。朱仝比為關羽,自然城府深些,雷橫「有些心地褊窄」,自然容不得事端。朱仝作事精細,連宋江往日提到家中有個藏身的地窨子都記得。雷橫明知去看戲,卻連點小錢都不準備,足見他的粗疏。朱仝冒著大罪放雷橫逃走,這是天大的恩情,而在朱仝流放滄州時,雷橫卻與李逵等人一起把朱仝視為贖身至寶的小衙內殺掉,弄得朱仝不得不落草為寇。這雖受吳用等人指使,但關係恩人的前途命運,雷橫連一句勸阻、爭辯的話都沒說,難怪朱仝說他:「我為你母老家寒上放了你去,今日你到來陷我不義!」可見,雷橫是個聽人使喚少有主見的人。
或許,《水滸傳》的作者,把雷橫比照張飛來寫,不只性格上有些像,就連長像、出身都有些像。《三國》中張飛「賣酒屠豬」,《水滸》中雷橫「殺牛放賭」;張飛是戲曲中的黑臉,雷橫是故事裡的「紫棠色面皮」;張飛「燕頷虎鬚」,雷橫「扇圈鬍鬚」。
或許,《水滸傳》的作者,把雷橫比照張飛來寫,不只性格上有些像,就連長像、出身都有些像。《三國》中張飛「賣酒屠豬」,《水滸》中雷橫「殺牛放賭」;張飛是戲曲中的黑臉,雷橫是故事裡的「紫棠色面皮」;張飛「燕頷虎鬚」,雷橫「扇圈鬍鬚」。
《醒世恆言》有《一文錢小隙造奇冤》一篇,寫的也是因為一點小事,當事人沒有隱忍之心,造成矛盾激化,醉成人間悲劇。雷橫的故事,也是這樣的情況。社會底層人士,缺乏文化素養,動輒用粗俗的語言相加,總喜歡示強不示弱,不懂尊重別人、文明說事。你看雷橫母親罵人的話,那也是相當粗俗的。
罵人不好,打人不好,打死人更是嚴重犯罪。但,這類事件,總有發生。社會需要教化。教化工作做好了,文明人就會更多些。可是,在《水滸傳》所寫的北宋末年那樣黑暗的時代,連官吏都喪失良知,又有誰有心去教化民眾,他們又有什麼力量去教化民眾呢!
一個偶然的小事,處理不好,卻釀成了命案,改變了雷橫的命運,這樣的事,值得深思。
當然,關於雷橫的故事,《水滸傳》的筆觸,還是寫英雄人物是如何走上梁山的,它是一部張揚英雄主義的著作,這與《醒世恆言》勸慰、啟發世人的認知角度是很不相同的。雷橫畢竟是一個響噹噹的好漢,他至孝,這孝,被人們視為最核心的品德。雷橫義氣,對朋友忠肝義膽,放了晁蓋和宋江。雷橫武藝高強,他的劉唐單打獨鬥,幾十個回合,不分勝負,足見勇力相當可以。雷橫勇猛善戰,在梁山發發展過程中是有貢獻的。再加他本是都頭出身,原本在政府體制之內,不像王英等人那樣由真正的強盜轉化而來,人品上自然高上一籌。所以,《水滸傳》把他列為第二十五名好漢。雷橫也算是逼上梁山的吧,雖然不像林沖那樣被上官直接迫害那樣精典,但,他的遭遇,也是被逼無奈的一種選擇,出了那檔子事,無處藏身,也只好奔上梁山,求個活路了。其實,從某種意義上說,雷橫的遭遇,與知縣有很大關係。如果不是知縣的情人依仗知縣的權力,這事情不至於搞得這麼糟,這才是問題的要害。這也說明,所謂的「逼上梁山」,並非一種情形,有各種各樣的逼法。幾乎所有的人,都是逼不得已,才走落草為寇的。如此說來,梁山上這些人的命運,是很值得同情的。
除《水滸傳》以外,民間對水滸人物的傳說還有不少,其中就有關於雷橫的。有個傳說是這樣的:鄆城的鐵匠雷橫,到曹州謀生,在城裡開了個鐵匠鋪。有一天,當地惡少獨眼龍和二壞水,糾集一班浮浪弟子,在鐵匠鋪附近的大街上,公然調戲一位女子,雷橫看到非常氣憤,挺身而出,制止了他們的惡行,救出了女子。獨眼龍、二壞水惱羞成怒,設計報復,想在夜裡燒了雷橫的鐵匠鋪。他們夜裡到雷橫鋪子裡看動靜的時候,從門縫裡,看到雷橫在燈下撫看一把短刀。那短刀從錦盒中取出,寒光四射,一看就是一把寶刀。為了得到這把寶刀,他們改了主意,不再放火,而是白天帶酒去雷橫處陪笑,說自己這幫人年少不懂事,雷橫教訓得很是,今後改邪歸正,然後,勸雷橫喝酒,那酒中暗下蒙汗藥,把雷橫麻翻後,搶走了他的那把短刀。回去以後,獨眼龍和二壞水都爭著要那把刀,爭搶之間失手,二壞水殺了獨眼龍,二壞水也被官府判決處斬。這個故事,說明民間認為雷橫是個見義勇為的英雄,他的對立面,就是社會上那些壞人。